联姻老攻为何那样(45)
作者:芝苓
平日里总是规规矩矩束起来的长发披散,些许落在脸颊处,有几分稚气。
郁皊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了平时有些疏离的气质,脸颊微红,眉眼干净又漂亮。
司行昭的视线在郁皊眼尾处停留片刻。
平日里他和这位联姻对象保持社交距离,只知道郁皊长得好看,却不知道对方眼角下面还有一颗红痣。
是胭脂一样的红色,小小一粒,凝着秾艳的微光。
没长还好,这一粒小小的红痣点出来,漂亮的五官也添上一点莫名的艳丽。
明明面孔还是雪白干净的,气质却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让人人心里痒痒的。
想细细摸一摸,看看这粒小痣会不会因为被触碰而变得更艳。
指尖悬空的时候,司行昭陡然一惊。
他望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表情古怪又僵硬。
怎么看着看着又伸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司行昭立刻收回手,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生命的抱枕。
同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起来。
司行昭冷着脸。
还得去医院再做一次全套检查,问问医生这奇怪的症状为什么会在清醒的时候影响他。
想到医院,司行昭又想起来,自己应该去医生那里报道了。
自从半年前得到了荒唐的诊断,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诊疗室的大门。
司行昭笃信科学,对于严医生提出的认知错乱和失调症不屑一顾,觉得对方是在诓他。
至于严医生口中只存在于文学作品里的ABO?他是半点不信的。
司行昭只能相信自己偶然的痛苦是因为车祸后遗症,有关意识领域的医学研究尚未开拓备至。
尽管在医生的强烈催促下做了准备,他也没打算去找住进别墅里的郁皊。
司行昭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有信心。
本来前天下午司行昭就应该已经结束了“易感期”,靠着自己的毅力,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别墅之后又打开了别人的房间门。
本该清晰的记忆却像掉进撒了糖霜的蜂蜜,甜腻又模糊。
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干渴又滚烫。任何一点陌生的气味和动静都让他感到难受,放大无数倍,让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稀松平常的气味变成了对他而言致命的毒药,直冲脑门。而司行昭像是要在陆地渴死的鱼,唯有房间里残留下来的香草兰的味道能让他放松片刻。
他呆在无人的别墅里,不可遏制地感觉到了被整个世界抛弃,一反常态地惶惑不安。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老婆呢?
房间里好香,可是根本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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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大脑的指令让司行昭无法再思考别的什么,不由自主地做出了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
直到房门被打开,闻起来是甜蜜的香草兰味道的人回来,疑惑地问他在干什么……
“司总?”
司行昭的思绪被打断。
他僵硬地低下头,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对视上。
“您醒了?”
尽管是问句,语气却格外笃定。
冷峻的面孔近在咫尺,郁皊也有些怔,犹豫着开口。
他本来想问司总为什么在这里,昨晚不是答应了他分床,怎么还食言了。
但男人的轮廓里都透着冷淡,尽管表情古怪,眼神却是锋利的。
郁皊就知道司总已经清醒了。
弱智司总已经下线,现在抱着他的是神志清醒的司总。
郁皊深深感到了不妥。
“我要起来了,”郁皊斟酌说辞,提议先起床:“您放开手。”
不管司总在想什么,记不记得这两天的事情,他们都得先起床。
和只会流眼泪的司总呆在一起可以说心如止水,但和这个冷酷无情的司总呆在一起就不行了。
“好。”低沉的声音响起了,郁皊感觉自己被放开了。
司总清醒得很彻底。
郁皊下床,礼貌地留给司总独处的空间。
“方特助应该已经起来了,”进浴室前,他贴心提醒:“您今天可以去公司。”
浴室的门被拧上。
水流声响起了,郁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有人出去,又关上了门。
司总离开了。
他彻底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开始洗漱。
司总清醒了,他也能去学校了。
昨天江柠和祁阳都问他怎么一天没出门,郁皊找了个理由糊弄。时间再长,假也不好请了。
郁皊还没毕业,不想因为这种不能言说的原因修不满学分,他是完全拒绝的。
擦干脸上的水珠,郁皊去换了件衣服。
等司总去了公司,他也要去学校。
郁皊下楼等时候,司总和方特助都在。
方特助发挥自己的职业素养,半点声音没有,对面的司总也保持着可贵的沉默,很规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样才对。
瞥见这一幕的郁皊有些满意。
他对司总的印象就是这样,尽管被本人打破了,也只希望看见这样可靠成熟的司总。
认知错乱的司总太可怕了。
“早。”郁皊礼貌地对餐桌上的两人打招呼。
方特助噎了一下,很快回郁皊:“早上好。”
郁皊坐下来。
早餐很简单,海鲜粥和虾饺,闻起来香喷喷的。
离他不远的司行昭声音很低:“早上好。”
郁皊微微颔首。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
不明所以的方特助看看自己的上司,又看看神色如常的郁皊,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八卦过。
他起得早,刚从阿姨手里接过来早点,就看见司总匆匆忙忙地下了楼。
衣服换了,是平常的打扮,领带系得格外歪,却半点没注意到。
作为擅长察言观色的助理,方特助敏锐地察觉出来司总冷漠表情下的犹疑。
结合司总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清醒过来了,还没有从巨大的惊讶中缓过来。
方特助想到了自己昨天和总裁夫人一起拼好的小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张床应该是没有派上用场的。
毕竟他的上司表现得是那么……黏手。
“司总早,”职业素养让方特助收拾好八卦的情绪,尽力不让上司感到尴尬:“您早上要去公司吗?”
司总的身形一顿。
高大的男人转过身,看到他的时候是淡淡的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很快沉稳地回答:“去。”
方特助带着食盒去厨房了。
显然他的上司魂不守舍,差点连他在这里都忘了。
爱情真可怕。
方特助没谈过恋爱,但这不妨碍他得出这个感慨。
毕竟冷漠如他的上司,现在也像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表情古怪。
方特助不知道司总和总裁夫人独处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从司总的表情看,显然是很难忘的。
直到总裁夫人下来,司总才收起那副魂不守舍的表情。
“早。”方特助听见郁皊轻缓的声音,忍不住瞥了一眼司总。
司总盯着碗看,眼神认真,好像在分析这碗粥是怎么做出来的。
总裁夫人的神情如常,面孔依旧漂亮。
方特助不感到意外,毕竟郁皊接受情况的速度也很快,看见司总那样也只是惊讶一瞬。
他却下意识看看司总。
嗯,司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方特助觉得事情不是很妙,也低下头。
上司的情感生活不容置喙,而他,一个小小的、单身的助理,显然也不能给司总建议。
方特助决定把严医生的联系方式拉到第一个。
“我今天要去上课,”郁皊放下勺子,礼貌地交代自己的去向:“下午也有课。”
司行昭:“好,让司机送你去。”
郁皊不置可否。
他等了一会,司总没开口,他就上楼去了。
在房间里收拾的时候,引擎声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