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20)

作者:温九三


肖誉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房间。”季云深脱下西装挂在衣柜里,带着微弱的酒气坐到床边,“这么乖,还给我留了一盏灯呢。”

“怎么成你的房间了?”肖誉语气不善。

下午办入住的时候明明是他的名字,他都从方知夏的电脑上看见了。

季云深也不恼,慢悠悠改口道:“好吧,其实是房间订满了,我没地方住,只好来你这儿了。”

胡说八道!

肖誉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身子往下滑了滑,他刚捂舒服的被窝,一点也不想让给别人。

季云深两指一捏扳过他的下巴,就着小夜灯细细打量,小嘴儿快撇到下巴上了,这得是多不高兴?

“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看你了,怎么,不欢迎我?”

肖誉很不舒服地往后缩,可季云深捏着不放,他张嘴作势要咬,季云深却早有准备,自己把手送了进来。

肖誉瞪大眼睛,嘴巴也忘记了用力。

“咬吧。”季云深顺势摸了摸他的牙齿,边笑边戏弄他,“还真有几颗小尖牙。”

肖誉气急,在指节上咬了一口。

他嘴下用了八分力,然而被咬的人躲都不躲,一时间他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便推开季云深坐了起来:“我睡客厅。”

怪不得他能住最好的房间,怪不得丁颂还特意告诉他季云深晚些到,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有种被戏耍的感觉,被子一掀就下了床,可拖鞋还没趿拉上,又被季云深拦腰抱了回来。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害什么羞。”

肖誉两眼一闭,不想说话了。

那能一样吗。

在半岛蓝湾他和昏过去没什么区别,今天可清醒得很,跟讨厌的人同床共枕哪还能睡得着啊。

浴室水声响了,肖誉的思绪开始飘远。

清醒时见季云深的第一面,对方就是半裸状态,身上一条浴袍穿得放荡不羁。他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当了十九年的正经人,竟然发生了1夜情。

那会儿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他嘲季云深“技术一般”,成功惹恼了季云深,最后他也是一口咬在了对方虎口上。

现在想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他们两个人多少都沾点犬类的属性。

可谁能想到,几个月后又是相似的场景,他差点就以为误入了轮回……

床垫下陷,季云深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长臂一伸把肖誉捞进自己怀里,低头在他颈窝一嗅,十分变态地模仿电视剧里的台词:“宝贝儿,你好香啊。”

油腻是真油腻,但这话倒是不假。

十三月舍的洗浴用品是个高级香氛品牌,两个人挤在热烘烘的被窝里,轻轻动一下都能掀起一阵白檀香。

“睡觉了。”

肖誉语气不悦,伸手关了小夜灯,背对季云深把身体弓成个虾米,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像只炸毛的小猫,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他是真的又累又困,但背后搂着他的人却一点不老实,搅得他根本睡不着。屋里的窗帘没有拉,借着月光能看到远处青山栈道上隐约晃着人影。

身后窸窣,季云深突然撑起身,在他耳边落下一吻,搂着的腰的手骤然收紧,紧接着顶了顶胯:“你在勾引我吗。”

肖誉吓得呼吸都停滞了,季云深很像那种大型犬,外出一整天也只消耗10%的电量,但他可不行。

“明天要早起。”他说。

尽管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可他还是想拯救一下自己。

果不其然,季云深扳过他的肩膀,覆身上来与他相视。柔白月光泄进房间,恰好映在季云深眉眼,里面装着他没见过,也看不懂的意乱情迷。

“一次就好。”他听到季云深说。

骗子。

男人的粗|喘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耳边,撩起他一身的小疙瘩。

“肖誉……”

男人伏在他身上,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他闭起眼,环住了男人的腰。

第17章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肖誉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另一个主角也是季云深。在梦里他灵魂离体,以上帝视角看了一场关于自己的桃色电影。

梦中的最后关头,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冒头的欲望便被永远藏进了梦里。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房间里漆黑一团。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距离出发还有半个小时。

大门又是“滴”的一声,他埋在被子里懒散地翻了个身,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一声不吭盯着刚进来的季云深。

季云深穿着运动服和跑步鞋,整个人容光焕发,说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也是有人信的。

“醒了?”季云深走了过来,蹲在床边,一脸餍足地看他,“睡好了吗?”

“你怎么把我闹钟关了。”肖誉答非所问,还用上了质问的语气。

可他刚睡醒的黏糊嗓音毫无威慑力,季云深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笑道:“因为你需要补充体力。”

季云深去浴室洗澡,他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有点疼,有点懒,有点羞,还有点不想出门……

服务生敲门送早餐的时候,季云深刚好披着浴袍出来,健美匀称的身体就这么袒露在他眼前,非常直观的美冲击着视觉神经,心脏乱了两拍,他无端地感到慌乱。

青天白日就耍流氓,不愧是季云深。

大巴车停在门口,上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肖誉刚一上去,方知夏就在后面冲他招手:“这儿,这儿!”

“我这蹭车又蹭景区票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方知夏让了个位置,让肖誉靠窗户坐。

肖誉举着背包放到上方行李架:“少来,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呢。”

“我靠!我早就说了,其实我很矜持的!”

肖誉瞪他一眼,决定不拿昨天饭桌上的事损他了,只问:“昨天晚上没和你的周老师出来玩?”

“没有。”方知夏咂了咂嘴,“才五杯酒就给他喝蒙了,还玩个屁啊。”

肖誉也是一愣,周允诚不像能喝酒的,但没想到这么不能喝。

他刚暗戳戳笑话完别人,就想到了自己,当初两瓶啤酒就醉得分不清网约车和宾利了,也没资格说周允诚。

人齐发车,他闭上眼准备睡觉。

“唉,我觉得季总真挺好的。”方知夏拿胳膊肘轻轻怼他,“我说,要不你就从了吧。”

肖誉垂了垂嘴角,没有睁眼:“一张门票就给你收买了?这都叫上季总了,你要觉得季云深好,就自己去呗。”

“不行,我心里只有周老师。再说了我跟季总撞型号了啊。”

肖誉猛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看了方知夏半天,两人第一天认识都没有如此长时间的对视。

“你瞪我干嘛!”方知夏嚷道。

“……没事。”

共同生活两年的碎片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是什么让他误以为方知夏也是零呢?不过他实在太困,就没再多聊,车里面也从刚开始的吵嚷慢慢安静下来。

大巴车驶入郊区,路面变得崎岖又颠又晕,大部分人都惊醒了,还听说刚才有位同事吐了,车子在服务站停了很久。

方知夏忽然“哎呦”一声,拿着书包就往前排走,肖誉朦胧着眼睛问:“去哪?”

“我给周允诚带了晕车贴和药,忘了给他了。”

肖誉嘲笑他:“你怎么知道人家晕车?”

“百科上写的呀!傻不傻啊你!”

那百科上写的能信吗,这傻孩子。

肖誉坐直身子想看方知夏出糗,没想到周允诚还真晕车……

方知夏一脸幸福地给人家贴上晕车贴,高兴得“尾巴”都快摇掉了。然后旁边的季云深站起来让了个座,方知夏那傻子就挨着周允诚坐了,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再然后,他就见季云深也笑着往后面走,然后坐在了方知夏的位置——也就是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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