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一朝觉醒(163)

作者:几树


傅云青心头一跳:“什么预知梦?”

詹鱼盯着他的脸,可能是脸色太差,也可能是藏得好,反正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我做过两个预知梦,”顿了下,詹鱼说:“也许是三个。”

“一个是关于我的未来,梦到我在工厂打工,养的猫被毒死了。”关于那个梦,给他最深刻的记忆大概就是凛冽的寒风,嘎吱作响的腰痛,以及猫咪蜷缩着失去温度的身体。

傅云青瞳孔骤缩。

“第二个和你有关,”詹鱼看他一眼,“梦到你来詹家的那天,一开始我以为是梦,但我拿了你的头发去检测。”

事实证明,那确实是一个梦,但却是一个真实的梦。

也许是平行世界的投影,也许是未来的自己发来的预警,都有可能。

傅云青沉默了下:“脱敏治疗?”

詹鱼本来还挺严肃,闻言顿时乐了:“这你都还记得?”

傅云青心想,这哪能忘记,印象格外深刻。“我还以为你是在发脾气。”

他感觉到詹鱼扯了他头发,但没有深想,结合他回到詹家的时间,不出意外就是那次了。

“我才没那么小的气量,”詹鱼随手把水杯和棉签丢进垃圾桶,傅云青看着他没说话,詹鱼挑了下眉:“你想表达什么?”

“没,你继续。”

“最后一次,”詹鱼看了眼病房门口,同样的病房,惨白的色调,“是詹苏生,我梦到……”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梦到他在医院的太平间。”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在滴滴运作,药水顺着输液管,很久才响起一声“嘀嗒”的细碎声响。

傅云青垂眸,这个答案比他预想中的要好。

幸好詹鱼不是重生回来的……

“我是重生回来的,”他抬眼,看向坐在病床边的詹鱼,“很离奇,但确实是发生了。”

“重生?”詹鱼一愣,下意识想摸一下傅云青的脑门,不会是撞坏脑子了吧?

但想到自己的预知梦,好像他自己也不太正常。

“我以后真会去工厂?”他有些好奇地问。

傅云青缄默,詹鱼的接受速度是不是太快了,都没有一点质疑吗?

“说说啊,”詹鱼是真的好奇,“是不是还瘸腿毁容了?”

在那个梦里,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容貌,但他记得工厂里的人提到过,关于他毁容了的事情。

傅云青无声地看他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詹鱼点点头,还真是和梦里一模一样。

“如果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傅云青说。

如果詹鱼不想知道,那他会把曾经看过,经历过的东西永远埋藏,毕竟,隔着生死,詹鱼已经和上辈子截然不同。

“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詹鱼没有接他的话题,反而问了另一个,“为什么没避开溺水的事情?”

这件事他从来没跟别人提过,但一直让他很介怀。

傅云青:“上辈子我没溺水。”

为了隐瞒性别,傅云青没有学过游泳,和詹鱼去河边玩水,没站稳摔了下去,就被河水冲远了。

但这件事只在这辈子发生过。

“我们上辈子不是朋友。”傅云青笑了下,肌肉牵扯引起一阵阵头痛,五脏六腑也跟着痛,“我们一起读了小学,初中,高中,但都没有说过话。”

第一次对话是在他回到詹家。

孙雨绵和詹启梁对他的偏心肉眼可见,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愉快,后来詹鱼的身份曝光,他身上唯一的亲情牵绊也没了。

“你的意思是上辈子我身份曝光的时候,爷爷……去世了?”詹鱼问,“詹苏生的事情也发生了?”

“嗯,你的身份是詹启梁告诉爷爷的,詹启梁走后,爷爷脑淤血。”

救治不及,当天就去世了,甚至没能给詹鱼留下一句话。

詹鱼少有地沉默了许久,才问:“你和爷爷说了重生的事情?”

傅云青看着他,又嗯了一声。

“难怪。”詹鱼笑了笑。

以前爷爷对他寄予了厚望,对他也格外严格,直到某一天,不苟言笑的爷爷突然就软化了。

他至今还记得,因为扁桃体反复发炎,他接连发烧了好几天,爷爷心疼地抱着他,鲜少展露温情一面,尚且有很多生涩和赧然。

“不怕,爷爷在。”

这样的变化,连师兄师姐们都感觉到了,纷纷调侃老爷子这是隔代亲。

原来是因为爷爷早就知道了啊……

“所以我没有继承爷爷的衣钵,对吧。”虽然是疑问,但詹鱼说得很肯定。

不然预知梦里,他也不会去工厂。

“你和詹先生吵了一架,在离开詹家的时候出了车祸。”车祸导致的结果,傅云青没说,但两人心知肚明。

“也是在这个时候?”

傅云青嗯了一声:“这辈子你身份曝光早了半年,爷爷的事情后,你和詹家人的关系很紧张。”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詹鱼是高三寒假期间曝光的身份,也因此知道了他学习戏曲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在背负本该属于詹启梁的人生。

那个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这个想法在詹鱼的脑子里扎根,永远得不到答案。

“那我是不是对你很凶?”詹鱼问。

虽然傅云青么说,但他隐约感觉得到,在说到两人不是朋友的时候,傅云青的情绪明显不好。

傅云青顿了下,说:“还好,不算差。”

詹鱼睨着他:“撒谎。”

他演过这么多折子戏,揣摩人性和性情,他能预想到,上辈子他的性格一定很糟糕,在这种处境下,必然会迁怒傅云青——

这个看似夺走了他一切的人。

“没有……”傅云青还想说什么,詹鱼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嘴巴裂开了,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聊。”

只是聊了这么一会儿,傅云青的嘴巴又翘起了一层干皮。

傅云青:“……好。”

詹鱼的手往上挪了一点,轻轻搭在他的头上,凌乱的头发透出白色的纱布,裹了厚厚的一层。

这是车祸的时候,头碰到地面导致的伤。

傅云青看着他,眼皮越发沉重。

刚刚清醒过来,精神状态很差,聊这么一会儿,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病房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傅云青的呼吸很浅,听在耳里,却叫人安心。

詹鱼趴在他床边眯了会儿,直到手机震了好几次,才不情不愿地踩着医生给的时间底线出了病房。

陈博洋他们等在医院的会客区,见詹鱼下来,陈博洋松了口气:“听说傅学霸醒了?”

詹鱼点点头:“醒了,又睡了”

“那就好那就好,”陈夏楠拍了拍胸口,“醒了就好。”

“给他好好休息,”兆曲看了眼詹鱼的脸,“鱼哥你也休息一下吧,脸色太差了。”

詹鱼现在的脸看着也不比傅云青的好多少,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这医院里的病人呢。

“我在旁边酒店开了房。”陈博洋递出一张房卡,“鱼哥你去睡一觉,傅学霸这里我们给你看着。”

詹鱼犹豫了下,伸手接了房卡:“那行,他要是醒了,你们就给我打电话。”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差,头重脚轻地,傅云青的伤势后面还需要人照顾,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

陈博洋和兆曲直接去了傅云青病房的观察室,陈夏楠则是送詹鱼去酒店。

酒店算不上好,但是离医院最近。

把詹鱼送到房间,陈夏楠就走了,詹鱼没什么精力,一沾床就失去了意识,陷入沉睡。



“滚!”男生敛眉,一群染了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小混混们痛苦哀嚎。

漆黑的小巷子里,只剩下两个人还站着。

“谢谢。”站在他身后的人脸上带着伤,显出几分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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