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哥？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观澜回过神，但表情还有些怔怔的：“嗯，我知道了。”

MV的录制地点在基地外，几辆大巴车整整齐齐地停在门口，周围早已围满了得知练习生行程的站姐们。

“出来了！出来了！”

观澜挤在人群里，听到相机的快门声夹杂着各种语言的喊话。

所有的声音里都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

他压低了帽子，正准备上车，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

没有意料中的摔倒，身后有一只手撑住了他的胳膊。

观澜略略一回头，是凌霄。

“不看路？”冷淡的声音在观澜耳边响起。

凌霄一手扶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撑住了他的腰，稍稍一使力，把他推上了车。

“哇哦。”凌霄的站姐举着相机给其他姐妹看。

“这是昨天和凌霄一起出来的孩子吗？关系真的好好了。”有站姐说。

“我想开cp站了。”突然有站姐说。

观澜上了车，直奔后排座位。靠着窗，抬手掀开了一点帘子，望着身后的基地。

“怎么坐那么后面？”头顶传来了凌霄的声音，紧接着身侧的座位沉了沉，观澜反应过来凌霄坐在了他旁边。

“别看了，休息会儿，车程挺远的。”

“嗯。”观澜乖乖地放下手，微微仰头靠回了椅背，闭上了眼睛。

观澜察觉到好像有人靠近了自己，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侧脸上，带来微微的痒意。

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凌霄的脸近在咫尺。

凌霄突然闷闷地笑出了声：“总是这么不设防可不行。”

“我没有。”

只是因为这个人是你。

观澜突然拉过凌霄的衣袖，歪头枕在他的肩上，拉上外套拉链，声音透过衣服有些模糊：“我要睡觉了，肩膀借我靠靠。”

说完，观澜立马闭上了眼睛。

然而，凌霄并没有推开他，反而是低了低被他靠着的那一侧肩膀，让他枕得更舒服些。

你怎么还是那么好啊……

观澜的鼻子有些泛酸，额头抵着凌霄的颈窝无意识地蹭了蹭。

车开得有点久，一车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但不甘平静的导演组又开始搞事。

导演组选了两个两个练习生作为主持人，准备做一个临时采访。

于是车内起了些骚动，凌霄抬手捂住了观澜的耳朵。

练习生一路插科打诨过来，直到他把摄像机伸到凌霄面前，却吃到了一个闭门羹。

凌霄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练习生暗暗吞了口口水，心想：原来这就是C位的气场吗？

惹不起惹不起。

“观澜，到了。”凌霄拍了拍他的背，把他叫醒。

“哦。”观澜揉着眼睛，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练习生们一走进录制场地，就不禁连连惊叹。

这次的舞台是一个六角星，A班练习生可以站在最中心的正六边形的位置上，而BCD等的练习生各占据六角星的两角，F等则没有上台机会。

待所有人排好位置，录制很快就开始了。

但也令练习生们没想到的是，导演组的标准竟然如此严苛。

两遍跳完，观澜已经出了一身汗，模样有些狼狈。

可导演组仍是不满意：“大家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来一遍。”

观澜坐在角落里喝水，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总喜欢往角落里钻？”是凌霄。

观澜握着瓶子的手一抖，水险些洒了出来。

凌霄见观澜沉默不语，索性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人肩抵着肩。

“待会儿会有照相的人过来。”

观澜闻言，立刻便想离开，凌霄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跑什么。”

“你不是……”

凌霄将他拉回身侧，俯身贴近：“我改主意了。”

说完，他沉默地望着观澜的眼睛，见后者始终微皱着眉，又是一哂：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

“那我要怎么做？我不太懂。”观澜突然小声问道。

小白竟然连营业也不知道吗？

见拿着相机的工作人员似乎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凌霄一手搭在了他肩上，对着观澜的耳朵：

“不用做什么，听话就好。”

观澜觉得凌霄的唇若有若无地擦着自己的耳垂，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如愿听到了快门的声音，凌霄随即便放开了他。

“练习生们，赶紧，我们再来一遍。”

熟悉的前奏又一次响起，灯光聚集于A班的练习生身上。

主题曲一共有三段副歌，每进入一段副歌，六角形中的两角就会逐渐向中间会合，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六芒星。

等到主题曲进入尾声，观澜望着自己的左前方，凌霄位于所有练习生的中心，漫天的彩纸带飘落而下，画面美得像一幅画。

他忍不住抬头，摊开手心接住了一小张蓝色的纸条，看了看然后把它收到了衣服口袋里。

饶是练习生们已经做到了完美，可是导演组仍是让他们一遍遍的重来。

等到所有人的力气全部耗光，导演才笑眯眯地对大家说：“各位练习生辛苦了！今天的录制就到此为止了。”

“咦？不录直拍吗？”

导演又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有些意味深长：“刚刚辛苦大家跳了这么多遍，我们就顺便把各位的直拍都录完了哦。”

有些练习生的表情明显变得难看了起来。

刚才跳了这么多遍里面，难保没有一两次划水的，如果正巧被拍到放给观众们看……

还想出道？不被骂死就不错了。

几天后，导演组招集所有的练习生，让他们自己看看MV成品，并且……

“怎么了？”观澜望着方穆死死拽住自己的那只手。

“听说待会儿会公布实时排名。”

第8章

练习生们叽叽喳喳地坐在一起，准备观看MV。

音乐一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恨不得拿放大镜一点一点地找自己的镜头。

观澜的镜头一共两秒，一闪而过。

他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这……是我吗？

还没来得及确定，镜头就切到下一个人了。

凌霄的镜头挺多的，并且每次一切到他的镜头，练习生们都表现出一副被帅到的样子嗷嗷直叫。

凌霄难得有些被起哄到不好意思。

MV结束后，练习生们仍意犹未尽，突然屏幕闪出一句：下面公布实时排名。

练习生们又开始了长吁短叹，有人担心自己一轮游，也有人担心自己能不能进出道位。

屏幕上显示出当前练习生们对应的排名，从最后一名开始公布。

观澜认真地看着屏幕，在31至35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35名。

这个排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观澜以为自己会一轮游，然而现在正好卡在了晋级第三轮的边上。

排名公布还在继续。

凌霄排在第三名，前二都是韩国人。

排名公布结束后，几家欢喜几家愁。

观澜偷偷看到凌霄抿了抿唇，以为他是对自己的排名不满意，正想过去安慰安慰，没想到凌霄居然朝着他走过来。

“吃饭去？”凌霄两手插兜，在观澜身边站定。

“哦，好。”

两人的姿势很同步，同款微微低头，同款双手插裤兜，并肩走出楼时，引得站姐们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我只能说一句：好配。”

“这都多少次走在一起了？绝对是真的！”

“好原耽！你们看看这满满的原耽感！”

观澜正纠结着如何开口安慰，反而是凌霄先开了口：“在MV里看到自己的镜头了吗？”

观澜点点头。

凌霄沉默了一会儿，又再次说道：“镜头多有时候也并不全是好事，更重要的是要有效。”

凌霄这是在……安慰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