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师传奇(出书版)+20卷(219)
作者:九把刀
理由很简单。
阚香愁非常有天赋,疯疯癫癫的阚香愁对于神启的领悟青出于蓝,比上一个守护珍贵的“疯狂嚼言者”的前辈要来得有天赋。“疯狂嚼言者”若不栖食在他身上,效力必定锐半。
但也就是因为阚香愁行事老是阴阳倒错没有常理,更没有个人原则,所以即使阚香愁不论在智力与咒力上都被认为是聂老一人之下,仍没有获选进入长老护法团。
更可能的是,也许长老护法团希望阚香愁入团,但阚香愁还不见得愿意吧。
孙超皱眉,咳嗽说道:“诗意这么惨,这是叫我们放弃,回到中国吗?”
“难鸡巴毛的,就是说这几天会出事了?”头发花白的历老头,历无海。
历无海以前没能入选长老护法团,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子里的武功越垫越厚,面子也越来越挂不住。现在一大把年纪了,老是想籍点事情杀杀长老护法团的锐气。这两兄弟就是历老头设定的标靶。
“会出事,这也表示我们距离跟那两兄弟的交锋,其实很近了?”体魄精强的中年汉子,任不归。
任不归拿着一把磨光的刀子,在身上的肌肉不断刻,不断刻,不断刻,刀子并没有戳进肉里,却发出尖锐的金属蚀刻声。这是任不归近手偏执的,训练自己熟练断金咒的日常生活。
这历、任两人坐在书恩的对面,书恩的目光一直回避着他们两个祝贺者。
“两兄弟?得了吧,咱们的敌人不只是乌家兄弟,打从我们一踏进日本,所有的吸血鬼都打算杀掉咱们不是?我们也不必客气,一个挡着,就干掉一个,一百个挡着,就一口气杀掉一百个。”庙岁冷冷地说,几天前与黑衣战队的惨斗历历在目。
“哈,总算听到句人话。”鳌九在学同意,点了支烟。
仇不非耸耸肩,吐出烟圈说:“说不定跟你们担心的正好相反,那些惨绝人寰的句子是在说吸血鬼胆敢拦我们擒凶的下场哩。”故意与人作对,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阚香愁慵懒地抓着鼠蹊部,抓完后将手指放到鼻子前仔细闻着,有意无意地看着鳌九与阿庙。
鳌九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干什么对着他说些不吉利的话,真想开骂。
“如果这两兄弟是分开的,从何找起也是个问题。”孙超叹了口气:“一个王婆,一个小楼,我们还未逮到两兄弟其一,就已折损惨重。这些唐诗诗意如此惨烈,即使是送给吸血鬼的,我们这边也会付出相当代价,显而易见。”
孙超的内伤尚未痊愈,此刻他还待在东京,只是想尽一分棉薄之力,在关键时刻帮助众人承受乌霆歼一击,他便而而无憾。
锁木深思:“这两兄弟上次连手,把乌跟三个祝贺者都给杀死了,这四个人都是可能问鼎长老护法团的菁英,可见乌霆歼与乌拉拉一量连手的确有某种奇效。就算我是选择性相信预言也好,我认为两兄弟分开对我们最为有利,否则我们就要保证对上这两兄弟时,我们这边至少要有五到六个伙伴才有八成把握。”
“屁。”鳌九冷笑。
“数字上的迷思。”倪楚楚摇摇头,说:“猎命师的实力,岂是这么计算?”
“失言了。”锁木轻轻鞠躬,算是承认自己的错。
或是,承认自己的辈份不足。
仇不非又要说话,却被其它人的手势给阻止了,因为阚香愁又打了个呵欠。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关钟声到客船。”阚香愁说完又是个呵欠。
然后阚香愁便坐着睡着了。
众人对这一首《枫桥夜泊》自又开始议论纷纷。
当晚后,猎命师们按照自己对预言的理解分别行动。
有人待在东京,有人启程关西。
有人积极结盟,有人热衷自由。
只是那晚从头到尾,聂老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他的脑海里,依旧停格在那一夜。
那一幕。
那只黑色的灵猫绅士,望着即将蓄强力电流的水池,毫无犹豫跳进的模样。
【13.】
任何命格都需要时间相处,乃至熟练它的特性,才能在实距中派上用场。
或许是因为热爱自由吧,此起专心致志于单一品种命格的猎命师,乌拉拉真喜欢跟不同的合格碰撞碰撞,但绝不耽溺于同一个命格的反复使用,免得被局限在因定的作战模式里。
猎命师战斗的千变万化,在乌拉拉的身上得到最好的印证。
因为乌拉拉舍得失去。
只有失去,他才能有积极猎捕新命格的动力。交互更替,随时将自己掏空,随时准备用崭新的命格作战。但,这次可不是为了训练自己才送出那东西。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乌拉拉坐在前往关西的新干线上,看着窗户映照的自己。
自己的旁边,没有朝夕相处的神谷。
“神谷,伸出手。”
“……”
“这个命格,送给你。”
“……”
“是礼物。”
“……”
“再见的礼物。”
很贪心。
真的已经很贪心了。
明知道自己是吸血鬼通缉的亡命要犯,更是猎命师亟欲杀死的目标,自己却还是任性地待在神谷旁边好几天,一方面缠着神谷到处跟他搜寻新的命格,另一方面,自己还拉神谷试验“自以为势”的效用,不仅看了好几天的运动比赛,还玩起惊险的蒙眼过马路的幸运游戏。
自己空间是怎么一回事,是疯了吗?难道不怕将神谷这个平凡的女孩拖下水,陷她于四面楚歌的危险境地?敌人来了,自己难道能保护神谷吗?
“不,神谷怎么会是平凡的女孩,平凡的女孩会冒险收容我这么危险的人物吗?这是一场不平凡的女孩与不平凡猎命师的不平凡邂逅,所以遇到不平凡的敌人,自然会有不平凡的结局。”乌拉拉自言自语,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逝。
自己的某个部分,一定被新干线列车的飞速给甩脱飞逝,留在背后的东京了。
“他妈的你在想什么啊?就算神谷并不平凡,难道你的行为还不够荒唐吗?不够害死她吗?……够了。这样就够了。难道你真的要等到敌人找上门,才来演出哭哭啼啼的突破重围戏吗?”乌拉拉这时突然想起多年前离开黑龙江的那天,哥哥看着窗外的样子。
那年,哥哥送了个“大月老的红线”给小蝶。
昨天,自己达了那东西给神谷。
乌拉拉苦闷地伸手进脚边的背袋,摸摸熟睡的绅士肚子。
绅士也是同样的苦闷。
刚刚与甜美的小内猫交往不久,就在为主人再度踏上危险的旅程,绅士被迫与小内猫分开,留下涉世未深的小内猫托给神谷饲养。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不定那时小内猫已经怀了别家野猫的小小猫了吧。
乌拉拉原本是个乐观到让人大吃一惊的家伙,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够分量让他深锁眉头,连乌拉拉自己都深深以自己的达观感到自豪。
但现在,乌拉拉有了喜欢的女孩,心里的负担有了甜蜜重量。
恋爱让人有了弱点。既使人在拥有时无比坚强,却又在离去时风化人的意志。
“绅士,你说,神谷有没有喜欢我?你说说看你说说看啊?”乌拉拉认真问。
“喵。”乌拉拉有气无力回应,一整个没劲。
“唉,别这样,我可是有邀请小内猫跟我们一起旅行的,是你自己龟毛不要的好不好?现在闷了吧?就跟你说不要勉强。”乌拉拉捏捏绅士的颈子。
绅士像一条被嚼过一百次的口香糖,无精打彩地粘在背袋里。
乌拉拉无奈道:“好了好了,你睡你的吧。”
哥哥送的蓝色吉他已经在池袋国际水族馆中被大水冲毁,乌拉拉在东京又买了一把新的吉它,同样是蓝色,但造型上当然新型多了,乌拉拉还在天台上弹了几次“人生就是不断的战斗”给一愣一愣的神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