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9)
作者:九把刀
在文学营谈创作,我肯定不是“一个人”。
第三,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当我笃信一件事------“如果我诚心诚意说出我信仰的战斗之道,听到的人一定会深深相信”,如此,我就能胆气十足地站在任何人面前说任何话,绝对不可能畏首畏尾。
第三点尤其重要。
对我来说,有没有第三点,是决定一场演讲“还不错”或是“真的是超棒”的关键分野。
有些人说话时有股很强大的自信,是因为他们拥有很强的专业实力,蠢如郭靖到功夫学校里教降龙十八掌,也会因为他太强了而很有自信地比手画脚。
或者有些人,能够经过千锤百炼的演练,进而迸发出征服观众的说服力、与渲染力。例如世界各大邪教的教主,总是可以骗到一堆美女跟他们阴阳双修、多P交配,真的是……下地狱吧!
针对更多天生就厉害的人,我可能无法说什么。
但有一点我是绝对相信的,就是强大的诚意带来极大的力量,即使你拙于言词,还是有机会能让观众感染到你所有传达出来的意念。
一场演讲下来,如果我无法让底下的听众知道我是个很诚恳的人,那么,这就是一场失败透顶的演讲。我宁可不要“九把刀很好笑”、“这场演讲爆点超多的”、“九把刀是个幽默的人”、“九把刀超敢的!”之类评语。
我诚恳,所以我要“九把刀很诚恳”。
“那么,如何表露诚意呢?”你问。
“如同我无法教你走路。”
我承认:“我也无法教你,表露诚意这么简单的事。”
联合文学营这一场演讲,就连龟毛的小炘也很满意。
“我觉得这一场……很好!”拍纪录片的廖桑,放下摄影机。
我自己也很满意,但,没有高兴。
因为我太寂寞了。
回家后我开始思考。
不同的听众,不只在沟通的技巧上有所区隔(后来我在国中演讲、在高中演讲、在大学演讲所用的词汇都不一样),甚至在讲题上也应该有根本的不同。
毕竟除了在文学营那种少数的场合,不可能,或者该强硬地说“绝不可能”每一个坐在底下听演讲的人,都对创作感到兴趣(小炘也提过)。
没有错误的听众,只有错误的讲题------我这么结论。
是的,我很会写小说。
但我的人生还有很多精彩的烟火。
我想,我很需要一个“跟小说创作乍听之下完全无关的、有趣的人生讲题”。
在当时,我最爱的妈妈重病。
我爱的女孩转身远去。
我的人生一团漆黑,一步向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痛苦深渊。
后退,却又无路可退。
于是。
------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
12为什么要反对韩国人合法化吃狗?
我在部落格上,公开干剿韩国人试图合法化吃狗,引起一阵正反双方的讨论。
以辩论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如果就国家层次来说,的确没什么好说的,根本不必谈。如果韩国人要立法:从此棒球三振出局改成四振出局、四坏球保送改成七坏球保送,那也是人家的事------除非他们要强暴国际棒球协会(有这个协会吗)把国际赛的规则弄成他们想要的畸形模样,否则你管他去死?
不过,某些事情尽管是人家国家的事,但关系到了全世界,就不能不管,而且要努力地去管。
例如美国他妈的一直不签京都议定书,不停排放比其它国家更多的工业废气,把地球烧成火球。是啊,美国不签就是不签,这是别人国家的事,你管得着?美国人大可以用鼻孔跟你说:“靠,你那么关心地球暖化,不会自己再把废气排放的额度往下调一倍,这样就可以弥补我天天狂排废气的部份啦!不要?那你关心地球不就是关心假的吗?”
如果南美国家突然决定,为了增加国民生产毛额,决定把国境内的热带雨林统统砍掉卖掉,其它国家会怎么想?百分之百一定跳起来大叫:“别这么干!我们付钱给你!”所以有了碳额度的分配与买卖。
如果北韩决定,为了控诉全世界都骂它流氓国家,于是决定在2009年元旦采取将境内所有核子弹统统引爆------也就是“国家大核爆之砍掉重练”政策,其它国家会怎么想?明明就是北韩自己想不开想毁掉自己,甘你屁事啊?但百分之两百,南韩一定全民下跪,哭着求金日正不要发疯了。
也就是说,有些事明明就是别人国家的事,但你就是会很不爽。
有些情况不只你不爽,常常还有别的国家更不爽,不爽到出动舰队跟坦克把一个国家打到瘫痪。现在国际社会一直对中共打压西藏人权很不爽,对北韩整天军事演习、发展核武、对着南韩耍流氓大叫:“李明博你这个王八蛋!快给我钱!快给我食物!统统都给我交出来!”同样也感到很不爽,道理是差不多的。
如果你说事情有分轻重,重要的国际社会就该管,不重要的国际社会就放它一马当它是别人国家的家务事?或许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我也部份同意这样的论点。既然文化有差异,有的时候我们的确该尊重人家的文化,例如……
一,伊朗有个女孩被一堆臭男人轮奸了,失去了宝贵的贞操,于是法庭判她死刑。这是人家伊斯兰文化之一,你管这个女孩去死?
是这样的吗?文化差异是这样用的吗?
二,非洲习俗里女孩必须接受“割礼”,也就是将阴蒂血淋淋地割除,这些少不更事的女孩不仅得承受身体被切割的痛苦,也失去了自慰高潮的权利。这是人家非洲的文化,靠,你管那些女孩去死?
是这样的吗?文化差异是这样用的吗?
也许以上两个案例的答案,你都可以同意,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我通通都不同意------事实上就是这么简单。
于是我为我想保护的东西发声、出力、吆喝大家一起来做些什么。
很多事情可以辩论,通过辩论得到一个“解决”,一个“胜负”,但不会有“共识”。不过就是我辩输了你,或是你辩输了我,输的人比较丢脸,赢的人觉得很爽,但实际上歧见仍在,而事情最后的走向就得看谁掌握了权力,或舆论怎么影响有权力的人做出改变。
在辩论的层次上,你可以皱着眉头说,啊为什么大家都吃牛猪鸡鸭鱼,却独独针对韩国人要合法化吃狗这件事义愤填膺?你会双手叉腰质疑,狗是人类的朋友,但也有很多人养猪当宠物,也有很多人养鱼当宠物啊,但你们为什么不顾及到那些人的感受,还要一直吃猪跟鱼呢?为什么你们就独独保护狗呢?
是,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偏心。
我们就是爱狗,所以不想让狗被人吃、不想看到狗一条条被吊起来割喉,尤其是一个不需要吃狗、肉类蛋白质营养也不虞匮乏的韩国,我们真的无法坐视你们公然合法化对狗如此残暴的事。
就算我们在辩论上狂输给了韩国政府跟国际吃狗人士,我们还是会继续干剿下去,制造强大的舆论对抗我们无法苟同的“文化差异”。
我们不是为了“想之当然对的事”战斗,而是为了“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东西”而战斗,这么简单的心情,有很难理解吗?
想保护猪的人,就站出来。想保护鱼的人,就站出来。
每个人都该为了他认为值得的事,挺身而出。
无论如何,我想在回家、被我的肥拉不拉多兴奋地扑倒时,能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温柔地说:“我没有沉默,我有站在妳这边喔!”
13 我走了,故事会留下来
老实说最近的肚子又开始变大了,人类的惰性真的不可以轻忽,只要一个礼拜没有跑步,下个礼拜很可能还是不会跑,再下一个礼拜,那就肯定肯定不会跑了。然后下一个月根本就是在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