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41)
作者:九把刀
哈哈。对不起啦!
现在三个月小姐谈恋爱了,变得越来越正,非常祝福她啰!
人数最多的演讲,其实不晓得是哪一间耶。
我不可能巨细靡遗列出来,但第一场现场超过两千人的应该是台中的向上国中
,超多人,非常热情,学校也很有规划地设计了演讲,是第一间让我感到很冲击的学校。
人多,安静就变得非常重要,甚至是最重要。
随手举例几间给我第一流安静的“破千人”听讲的“高中”(大学基本上都是安静的),如员林高中(那一束意外的光!)、台南一中(我签名竟签了两个多小时,有没有搞错啊)、云林正心中学(很难得晚上在高中演讲,超扯)、彰化女中(我走路就到了)、台南南宁中学(印象深刻真的很安静)、台南善化高中、彰化田中国中、彰化师大附工(你们学校老师对我似乎颇有误解啊)、台东高商、台东高中、台北明伦中学、台中清水高中、新竹高工、竹北高中、新竹竹东高中(希望坐在地上不会太委屈你们啦)、台中文华高中(我第一百场演讲,正妹很多)、台北永春高中(校园超美,列入正妹评鉴地图)、桃园平镇高中、云林虎尾高中(你们学校教官还讨厌我吗?),明明听讲的学生人就很多,可这几场大家超安静,我印象非常棒。
希望将你们的学校列出来,你们会觉得有点高兴啦。
座谈会也归类为演讲的一种,但也不大能算。
就我而言,我一个人演讲绝对比跟谁谁谁座谈会精彩很多,因为我怕生。
我不大喜欢跟不熟的人座谈,这是老实话,就算我崇拜对方、尊敬对方,也不代表我就喜欢跟他一起聊天给观众听。但基本上座谈都是跟不熟的人座谈啊,真正熟的人,还座谈个屁啊,私底下一起约去看电影就好了,要来个明目张胆的座谈,都马是硬讲给底下的人听。
基本上,两个不熟的人交谈起来,如果没最浅薄的一滴滴默契,其实就是各说各话,没交集,各自精彩罢了。这类型座谈会的进行,比起主持人拼命地穿针引线,底下听众的自由提问更重要,因为主持人不见得能掌握听众真正想知道什么,大多只是不想有冷场,不如放任由听众来默默主导------好的讲者一定能借由听众提问,制造出火花啊!
跟我座谈过的人,应该都很辛苦,因为我很会乱讲。
不过有时候我也蛮辛苦的,因为我会因为不想座谈对象觉得我很鸡巴,就尝试压抑比较自我、比较随性的个性,弄出微笑谦让的表情给对方看。我虽然尊师重道,但尽量还是想做自己。可若完全做自己会让对方难堪的话,干我们有时候也可以不那么自己,一下下,没关系。
回想起来,我觉得跟我一起座谈的人里面,应该就属蔡智恒最聪明了,他很会扯,也很幽默,臭屁起来也是狂妄自大的品种。
不过我不久后在2009年二月份台北国际书展,据说要跟强兽人朱学恒进行一场公开对谈,他大概、疑似、可能、推测,比蔡智恒还要聪明的样子吧。
反正都比我聪明啦。
60我的演讲战斗(8) 一对一单挑型的演讲
人数最少的演讲。
------绝对,绝对是2006年九月在台北世贸举办的两岸图书销售大会。
那天是礼拜一,我的演讲在早上九点,是所有演讲场次最早的一场,两岸图书销售大会洽收门票一百元,那天也是大会开幕的第一天。为什么安排的那么早?主办单位希望可以由“疑似人气最高”的我开场,为整个活动带来好彩头。
可是……礼拜一耶!又不是暑假,大家都要上班上课,哪有可能有人会为了听一场收一百块钱的演讲,搞到翘班逃课啊!就算是不去上课也不会死的大学生,拜托!大学生都马睡到中午才起床,九点的演讲谁爬得起来啊!
我一到现场,头皮立刻发麻。
别说专程来听演讲的听众了,就连一般定义的人类也屈指可数啊,我敢说,现场除了记者跟展场的维护人员,绝对没有一个是买票进场的地球人。
“太……鸡巴了吧!”我虎躯一震。
工作人员个个都在回避我的眼神,我了解他们很怕看到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失望是不会,我早就知道人肯定很少,但我还真没料到完全没有人。
所以我比失望还惨,我完全就是灵魂出窍啦!
“大家好,嗯嗯,麦克风测试……我是九把刀。”
我一拿着麦克风,坐在底下的人就只有跟我一起过去会场的经纪人晓茹姐,其余都是彻彻底底的空位,跟游离在演讲区外的几个工作人员(脖子上都挂着黄色吊牌)。认识的出版社编辑脸色诡异地远远看着我。
怎办?
还要讲吗?
我看着晓茹姐,她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一派自然地坐在下面。
我想起了刚刚接手我业务的晓茹姐,只有私下聊天的经验,连一场正式演讲都没有听我说过。那么,扣掉她的身份,晓茹姐应该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听众”吧?
于是我就拿着麦克风,用家常闲聊的语气对着晓茹姐演讲了起来。
当然了,对着仅仅一个人演讲,跟对着一大群人演讲(去高中演讲时,经常是对全校,或至少两个年级的学生演讲,两三千个人很平常啊),当然还是少了很多比较大的手势跟声音表情,但,我可是相当认真地一直讲一直讲啊。
冷静是晓茹姐的强项。晓茹姐边听,边微微点头,算是帮我打气吧?
大概是这种一对一的单挑型演讲实在太特殊了,在现场附近观望的展场工作人员也渐渐走进来坐,不过人数还是很少,不到十个人。每次看到新进来一个人坐,我的内心竟然很不争气地感到得意。
就这样,我讲了一个小时整结束。
自古以来很多大将军都会说,就算战到一兵一卒也不言退。
后来许多演员都会说,就算底下只剩一个观众也会认真表演到底。
说归说,马的谁真的遇到过?谁又真的做到过?
很久以后,我听闻了某位畅销励志书作家,在某年去成功大学主讲一场关于“谈EQ”的演讲,结果一到会场,只有小猫两三只坐在下面,他当场大怒,拂袖而去。题目是EQ耶,蛮讽刺的不是吗?
我的缺点许多读者都知道,我这个人是绝对不装谦虚的。但我这种超不励志、超自以为是、严肃文坛拒绝承认资格的作家,内在精神力跟实践力可比一票只会嘴炮的大师强悍多了。
突然想到新加坡。
就在去年吧,记得我第一次受邀去新加坡世界书展的演讲,底下约有两百张椅子,可是却只有寥寥二十几个人坐在底下听,其中还有几个人是我在新加坡其它小演讲会场时遇见过的熟面孔,他们特地为我加油打气,几乎跑遍了我在新加坡的行程,可是,现在来到最后一场主力型的演讲了,竟然反而最少人?
我一上台,就感觉到他们的尴尬。
尴尬这种气氛比瓦斯气爆还危险,我怎么会不怕?我也很怕啊!
不过,我很怕,但还没有怕到落荒而逃。
我先是照常演讲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快结束时,我永远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
“哈哈,大家可以放轻松了。我知道你们替我紧张,人那么少,九把刀是不是觉得很丢脸,自己的人气怎么这么低。可是说真的,我也很替你们紧张,想说坐在下面的你们一定很尴尬,觉得我简直很惨,不忍心之类的。是不是?站在台上,每次我要看你们的眼睛,你们就赶紧把视线撇到旁边去,不跟我对看。”
听我如此自婊,台下的二十几个人,突然释怀地笑着点点头。
“其实我也有点尴尬耶。我很可能是目前台湾人气最强的作家,所以主办单位花机票花饭店钱邀我过来新加坡,想说反正我一定很厉害。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出国演讲,我也很重视,现在我觉得没有办法符合主办单位的期待,号召很多新加坡的读者来现场听,也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原来我其实在新加坡很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