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说(221)
“来人,咳咳咳,传孤的旨意,把杜大夫从牢里请出来,好生照顾。”
“这……”侍从听到这句话脸色骤变,试弹地看着姬宣静。王,不会是病傻了吧?
身边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姬宣静微愠:“还不快去!”
“王,这,这杜大夫,他早就被您下令处死了啊。”侍从面对着姬宣静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压,腿一软直接跪趴在了地上。看来他们的王真的是病得不轻,现在还都糊涂着。
“你,再,说,一,遍。”姬宣静侧过身来用手使劲撑着身体,嘴里喘着粗气,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出来。
侍从却已经是怕得不行了,只是跪在地上打抖,说不出一句话。从今年开始,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喜怒无常,身上一点也没有之前明君的样子,倒像是……厉王。
“来人啊!”姬宣静不知道为何火从心起,烧得他越来越暴躁,只想杀人。他拿起榻上的一个玉质熏盒就朝着跪在地上的侍从砸去。因为大病初愈,他手上还没什么力量,熏盒扔偏了,擦着侍从的脸飞了过去最后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外面守卫的士兵连忙闯进来,只见姬宣静衣衫不整,地上还跪着一个已经失禁的侍从。
“拖下去,斩了。”姬宣静突然觉得累了,翻身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士兵们面面相觑,只得轻手轻脚走进寝宫,把那个已经吓晕过去的侍从拖出了殿门,又叫了侍女过来打扫。
“王,女鸩求见。”姬宣静还没休息一会儿,门外就又传来了令人厌恶的声音。
想到这个女鸩,姬宣静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她有什么比自己好的,能把杜柏迷得神魂颠倒!
“滚!”姬宣静将怒火全都夹在了声音里。
门外的女鸩先是一抖,随即又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王,妾身听说王醒了,妾身只求看王一眼。”
寝殿的门始终对她关闭着。女鸩作势就要晕倒,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引得周围的士兵也有些怜悯她。
女鸩是一卜象的女官,平日里鲜少与人来往。可有一日她竟然出了观星台,嚎哭着上了大殿,说杜柏强迫于她。
彼时杜柏正是姬宣静身边的红人,虽然之前的流言被压了下去,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揣测他与姬宣静的关系。女鸩一出,朝野哗然。
卜象的官员地位是很高的,他们上达天听,可以接收上天的旨意并传播给民众。可杜柏竟然欺辱于一个卜象官员,还是一名女官,实在是让人不耻。
没人去怀疑女鸩说话的真假。一个地位如此之高的女官,不惜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和声誉来当堂状告杜柏,可见此事绝对是真的。
杜柏站在朝臣队列里大惊,看向跪在大殿中央不停哭泣的女子。他从未去过观星台,也从未跟卜象官员有任何的接触,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臣冤枉。”杜柏急忙出列,焦急地看着座上的姬宣静。他知道,自己的王上的心思是多么敏感,乍一听到这种话,很容易就会被勾动情绪。
“你说杜柏欺辱于你,证据何在?”姬宣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微睁着桃花眼看着下面做戏的那个女人。
“这,这……”女鸩完全没有想到姬宣静竟然会如此淡定,反倒逼问起她来,一时间没了办法。
“王上,臣以为,女鸩敢于在朝堂上揭露杜柏的丑行,足矣。”一个大臣从队列中后排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说。
姬宣静提起精神看了他一眼。区区一个男爵之子,也敢在朝堂上诬陷杜柏?是了,杜柏一直主张对诸侯用兵,收回他们的权利和土地。想必这些人是终于按捺不住了吧。姬宣静冷笑着看着这两个人,这个女鸩怕也是诸侯的一枚棋子。想不到,他们的手居然已经伸到这么长了。
“不错,可是还是没你夜宿花楼的胆子大。”姬宣静又打了一个哈欠,冲着杜柏挥挥手,示意他站回队伍里。
杜柏心有不甘,但还是听从姬宣静的命令站了回去。罢了,等下下朝之后再去跟他解释吧。
台下刚刚还自诩正义的大臣,瞬间就白了脸色。
“怎么,孤说错了吗?”姬宣静抓起案面上的一卷竹简就甩了下去。
“臣,臣一时迷了心窍,求王上饶臣一命!”按照大周礼法,嫖/娼的官员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姬宣静目光一转,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女人。
“至于你,不好好在观星台卜象,非要过来污蔑朝中重臣,按礼……”当斩。姬宣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