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仗犬势(40)
作者:金角小虞
何已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山竹小声感叹:“天啊我们就像复仇者联盟。”
他目光一闪:“复仇者联盟?”
“你不会不知道复仇者联盟吧?”山竹露出像看外星人一样的表情,“这是影史最畅销的电影,全系列票房合计80多亿!就连我七十岁的奶奶都知道,会吐丝的是蜘蛛侠,会打铁的雷电侠——”
山竹说到一半顿住了,因为何已知突然站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拔葱似的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甚至在空中转了半圈。
回到地面的小爱新觉罗氏惊魂未定:“为什么要抱我?”
何已知只顾着笑没回答,嘴里念叨着:“复仇者联盟……”
PVC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说:“因为你生日吧。”
“我们是不是还没说祝你生日快乐?”候灵秀冷不丁提起,众人才意识到他们跳过了所有仪式性的环节和内容,直接快进到了吃蛋糕那一步,但是包括山竹本人在内,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唯一对此有意见的大概是从拆蛋糕就一直守在桌子旁边的戈多,但是很遗憾,狗不能吃巧克力。
雁行耸耸肩,轻飘飘地y birthday。”
(本章完)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完美结局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送别
这顿烤肉吃得很开心。
郑韩尼和司徒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正如何已知所预料的,两个人性格非常合,而且在喜欢吃肉这件事上相见恨晚。
郑韩尼说他的父母身高都不高,而且小时候特别讨厌喝牛奶,自己能长到1米8几完完全全就是吃肉的功劳。司徒渺则是因为维持身材,必须严格控制碳水化合物的摄入量,每天只吃一点粗粮,在日复一日寡淡的兔子生活中,唯一能让她稍稍放纵,感受口舌之福的就是肉类。
在这一点上,她跟雁行很像,后者虽然不节食,但也绝不多吃——艺人和运动员,大概是这世界上对体型要求最高、最苛刻的两个职业。相反,像郑韩尼和PVC这样搞音乐美术的,就压根不在乎这些,每天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天大地大老子开心最大。
用戏剧的观点去看的话,如果说前二人是追求理性与秩序、美和超越的日神阿波罗的化身,那么后两个就是酒神精神的践行者,颠狂放纵,毫无节制。
不过说起食色性的话——特别是“色”的方面——最接近酒神狄奥尼索斯本人的还当属小爱新觉罗·山竹。至于候灵秀,何已知把他看作被冥神引诱的迷途少女珀耳塞福涅。
剧作家想着想着,猛然发现,他不知不觉已经把才认识没多久的雁行他们和数年的好朋友放在一个层面上考虑,甚至在思考他们能不能好好相处。
这是否意味着在自己心里,他们的关系其实比因为意外不得已暂时凑在一起的陌生人要亲近一些?
临走的时候司徒渺还念念不舍地打包了剩下的肉,她用金属筷子把肥的部分全部剃掉,还不忘调侃何已知:“师哥今天穿得像个师奶杀手,再带点配饰就无敌了。”
这倒是提醒了何已知:“我上次那条领带呢?”
“什么领带?”司徒渺问。
何已知加快速度踏过半干的积水,向他走去。
何已知轻轻地接过信封,拿在手里,没有打开。
“知道什么?”
何已知给她讲了那天把领带借给关子杨的事情。
“在等你。”出乎意料的回答。
“至少你白嫖了一身衣服。”雁行把准备好的信封拿出来,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地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这么好的工作可不是哪里都有。”
原本坚实的脚步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何已知停在原地。
“在看星星吗?”
仓库一如既往地在夜色中亮着不显眼的暖光,比起这个,门口的另一番场景更令他在意:雁行一个人坐着轮椅,停在垃圾场中间的小路上。
从公交车站走回仓库的路上,因为有云所以看不到月亮。空气中吹着一阵阵的夜风,何已知感到不可思议,之前他在眉月胡同住了两年多依然对附近的植物一无所知,可现在却能清晰地在弥漫的花香中辨认出花椒木的气息。
“——为什么?”
“我有话想跟你说。”青年深吸一口气,温热的空气穿过鼻腔流进肺里,驱使血液加快流速,“我想带Captain参加比赛。”
距离他上一次吃烤肉之后和雁行提出解约已经过了一周,那么按照雁行写的合同,今天就是他们合约正式失效的日子。
“我差点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没什么,”司徒渺神秘兮兮地捂住嘴,把剃好的肉装进保鲜盒里封好,“这么有趣的事情还是等师哥自己发现吧。领带等下次见面我帮你问问。”
何已知这才想起来。
“那我今晚还可以在这睡觉吗?”
郑韩尼插嘴:“是我的领带哦!”
雁行望着夜空,悠悠地说:“因为今天是第七天。”
司徒渺一边听一边笑:“原来是这样,你还不知道啊。”
两个人同时开口,何已知愣了一秒,蓦地笑道:“我要是直接跑了,岂不是一分钱工资拿不到?”
雁行不明所以:“我说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的意思是,认真地参加比赛。就像几年前你和它一样,我想带它,”和你,何已知在心里补充道,“参加世界最顶尖的比赛,拿回你们错失的8英寸奖杯。尽全力地训练和比赛,没有合同和工资的那种。”
两年多将近三年以前,雁行就是在和Captain参加犬敏捷大师赛决赛的前夕出的车祸。
一道阴影从他脸上掠过:“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和它……”
“不,是我想这么做。”何已知肯定地说,“为了我自己。” 洒水车从街上经过,空气中的凉气稍纵即逝,雁行静静地听着欢快的音乐渐近又渐远,然后问:“为什么突然想干这个?”
“因为我——”
被明镜一样清澈的目光引诱着,何已知差点把一切和盘托出,但是雁行说“如果我死了,倒是无所谓”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脑中,让他不得不停下。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垂下头,“或许我只是想找点事情做,或者换个别的方式去法国,了却自己的执念。”
雁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等他开口时,语气几乎是循循善诱:“今年国家队的选拔已经结束了,如果要以独立选手的名义参赛的话,必须在赛前成为所有注册选手中世界排名的前百分之3。距离开赛不到半年,即使你从现在开始没日没夜地参加比赛,而且每场都拿前三名,也攒不到那么多的积分。”这应该是他嗓子恢复之后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我知道,你给我看过犬赛百科的册子。”在第一次比赛前抱佛脚的十几个小时里,何已知被雁行逼着看了不少当时觉得多余,现在却派上用场的东西,“8英寸大师赛在个人赛以外,还有允许三到五个人参加取队内前三名完成时间计算总成绩的团体赛,报名团体赛不需要积分排名,只要团队中每个人都拿到参赛资格就可以。”
雁行紧紧地皱着眉头:“你说的容易。参加团体赛的队伍每个国家地区除了国家队以外只有一个名额,而且因为获胜的几率渺茫,很少有人愿意去凑这个热闹。”
青年歪着头,唇边划过一丝坏笑:“正因如此我们才有机会不是吗?”
嬉皮笑脸的态度引起了雁行的不满,他冷着脸问:“我们?参加团体赛至少要有三对训练师和赛犬,你要去哪里找队友?”
何已知没说话,只是继续笑着看向他们身后的卷帘门。
雁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瞳孔逐渐放大:“不会吧?”
青年缓慢但郑重地点头。
雁行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白天出去的时候撞到脑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