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烈在一旁努努嘴，不高兴道:“妈!你怎么只看鱼鱼不看我呢？”

庄如云的眼神闪了闪，说:“我哪有？这不是才准备问你嘛。你两等我一下，我马上弄完。”

周母模样匆忙，引发了苏裕的好奇心，“妈，你干什么呢？”

“做饭。”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令外面两个准备去厨房看看的小夫妻齐齐一顿，苏裕看了周承烈一眼，周承烈耸耸肩，做出口型:我也不知道今天是妈做饭。

苏裕勉强一笑，问：“妈，你今天怎么有兴致做饭？”

“你爸说想吃我炒的菜了，刚好今天闲着，我就试两道新菜。”周母回头 ，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回话 道。

周承烈拍拍苏裕的肩，在他耳边低声道：“放宽心，是新菜，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苏裕脸色沉重，别看周承烈嘴上安慰着苏裕，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呢？等一下菜炒好就知道了。

周母说等一下就是一下，没过多久，菜就出锅了。

“阿烈，你过来端一下。”

周承烈听话地走进厨房，左右手各一盘菜端了出来，周母跟在后面，手上也没闲着。

“爸呢？”

“在楼上，我去喊他。”

周母一走，两人与桌子上的菜面面相觑。

苏裕:“我昨天酒喝的很多，不饿，你等下多吃点。”

周承烈:“我昨天中午吃过饭，现在不吃也行。”

“……”

菜的品相不错，不过味道……苏裕想起曾经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吃的周母做的菜了。

只有一个评价：不敢恭维。

周承烈惨遭折磨的次数和时间比他还长，毕竟从小就要时不时吃上一顿。如果是顿顿吃，那习惯了就还好，关键周母一个豪门妇人，也不可能天天下厨，所以周承烈习惯又习惯不了，拒绝也不能拒绝。所以，他的感受很好想象……

“你真做了？”

“是啊，怎么了？”

“哈、哈，没事。”

楼上的对话声传到了楼下，周父最后两声尬笑，让苏裕大概猜到了具体情况。

周父当时应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周母当真了还照做了。

“爸。”苏裕先喊了一声，周承烈随后。

“怎么今天回来了？”周父笑呵呵地应道。

苏裕：“有事想问一下你和妈。”

周父偏头与周母对视一眼，周母点点头，两人之间交流了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

“好，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话音一落，苏裕和周承烈两人积极了起来，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给周父夹菜。

“爸，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还有这个，味道一绝……”

“尤其是这个，精品!”

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周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生无可恋起来。

第14章 这不是第一次

“小裕，你们也吃啊，别光给爸爸夹。”

“我昨天喝了些酒，现在有点吃不下东西，给周承烈吧，他昨天中午吃了饭后，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苏裕脸不红心不跳地选择保全自己，出卖周承烈。

“嗯？？！”周承烈机械地一点一点转头，一脸不可置信。

苏裕眼角弯弯，从容一笑，丝毫不觉得歉疚。

“鱼鱼，你、好样、的！”周承烈咬牙切齿地吐露这句话。

“什么！”周母嗔怪道:“阿烈！你怎么能这么长时间不吃饭，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的胃本来就不好，怎么不知道注意点呢？来，快吃，没吃完前不准离开饭桌。”

周承烈碗里的菜逐渐增加到和周父一个高度，周父在一旁幸灾乐祸，周承烈满面灰色。

苏裕注意到周母还端坐着，问：“妈，你怎么不吃？”

周母半遮住嘴，羞涩一笑，说：“我刚刚已经点过外卖了。”

周父:“……”

周承烈:“……”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

苏裕:“……挺好的。”

为了让味蕾早点得到解放，周父和周承烈端起碗就是一顿干，很快，痛苦的用餐时间就结束了。

“小裕，你跟我上来。”周父招呼苏裕跟他去书房谈。

“我也要听。”周承烈站起来想跟着走。

周父不耐烦道：“去去去，一边去，我和小裕要谈正事。”

“我不要。”

“你！”周父被噎了一下，不怒反笑道：“你俩连体婴吗，不能分开？”

苏裕被长辈这样调侃，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上接下来要谈的话确实不能让周承烈听，所以他劝周承烈：“你去陪陪妈吧，好长时间才回来一次。”

周母在旁边打配合，应和道：“就是，这么久了你不想妈妈吗？果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

“妈！你说什么呢，好好好，我陪您，行了吧？”周承烈隐隐约约地感觉这三人好像在一个台子上，给他下套呢。

“这么勉强？”周母埋怨道。

周承烈笑嘻嘻地跑到周母身边，挽住她胳膊，说：“哪有，明明是我的荣幸。”

——书房。

“爸，周承烈……”

周父伸出手，叫停苏裕，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先坐下，慢慢说。”

苏裕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等着周父开口。

“你感觉他现在这样好吗？”

……苏裕犹豫了，凭心而论，周承烈现在的性格确实很讨人喜欢，但这毕竟只是一时生病造成的。

苏裕没回答，周父也不在意，继续道：“承烈原来可不会这样活泼，和妈妈说闹这种事，他打死也做不出。这样看来，承烈变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叔叔，这是病。”

苏裕说得很直白。

周父身形微怔，小裕这孩子果真不好哄……

“唉——”周父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好吧，和你实话实说。其实六年前承烈就犯过一次病，检查后得知是人格分裂症。”

周父的视线定格在虚空，回想着，“本来已经联系好国外的一个知名医生，但临走前他又恢复了第一人格，且对第二人格出现期间的事一无所知。观察了一段时间，第二人格再没出现过。紧接着集团动荡，离不开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苏裕的眼底带着一缕诧异，没想到周承烈的病症竟然出现得那么早。

“那后来为什么不带他看呢？毕竟这不是感冒那样的小事。”

“提过，但承烈很抗拒，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次周承烈的第二人格已经出现三天了，也没有要恢复的意思……而且华城总医院杨院长说周承烈现在不能接受真实记忆。”

“真实记忆？这是什么意思？”周父不解地问。

苏裕疑云满腹，难道周承烈当时第二人格的记忆是正确的？

“周承烈的记忆和现实有些偏差，可能会引人怀疑。”

周父惊疑道:“难道病情加重了？”

苏裕想了想，说:“我会用我的方法让周承烈承认现实，在外面的时候装一下。不过他现在能否正常去集团上班，我不确定。”

周父点点头，说:“集团那边我先顶一阵子，这段时间得辛苦你照顾一下承烈了。”

“我们是夫夫，应该的。那爸你先休息，我下去了。”苏裕站起来准备出去。

周父的余光看见一张请柬，叫住苏裕，“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他将请柬递给苏裕，“这是温家送来的请柬，温老爷子的孙子回国了，给办的成人礼，小辈的宴我和你妈妈不方便去，到时候你和承烈应付一下吧。”

“好。”

苏裕下去的时候，没见周母，只有周承烈一个人坐沙发上看电视。

“周……”苏裕不习惯直喊周承烈的名字。

他从小就把周承烈叫哥，后来那种破碎的关系不允许他叫哥了，但他也没叫别的，毕竟周承烈没有给他搭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