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宝贝和他的竹马保镖(76)

作者:一束香菜


一屁股坐上沙发,余岁愤愤地捶了捶大腿,痛斥自己丝毫沉不住气,表现得也太明显了,而且还把人小窝霸占了……

等会儿,他睡在黎荀房间,那黎荀人呢?

在老宅没回来?

那他现在溜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还来得及。

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

我超!身上这件不是他的卫衣!!

余岁啊余岁,你居然还翻别人的衣柜,这种行为太可耻了!

低头盯了两秒,余岁稍稍出神,方才还处于反省状态中,下一秒,他拎着领口——

然而恰逢此时,“滴滴”两声,玄关门开启。

——嗅了嗅。

余岁:“……”

名为心虚的视线在空气中与之对望。

余岁缓缓放下。

而后缓缓起身。

眼神空洞地走回到卧室。

四肢垂落,行如僵尸。

“……”黎荀默了默,看着某个装梦游的人做一系列动作。

分明是他自己的卧室,但黎荀现在却没理由直接进去。

敲了两下门,低沉的声音穿透门板,复而穿透被褥,落进里边卷着身子的胆小鬼耳朵里。

“醒了就出来吃饭。”

余岁在此刻决定自己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逼事了……

要干也得偷偷摸摸躲起来,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干……

社死的瞬间不止今天,余岁安慰自己,都熟人,没关系。

……

怎么可能没关系!关系大了!

余岁装鸵鸟,将头蒙在被子里无声的呐喊。

直到门口“叩叩”声再一次敲响。

“我、我洗澡换衣服!”

余岁朝门边吼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脱了那件染着不属于他味道的衣服,杀进隔壁房间再杀进浴室。

一套操作下来,别说宿醉,精气神都足了。

美男出浴,但他没空欣赏自己,出门前瞄了眼这间客房,床铺异常整洁。

余岁没想太多,毕竟得知自己性取向,又住校后,他一到两周才回一趟家,天天抬头不见低头,没必要跑过来。

已经将近十一点。

厨房中岛台前,有人正在忙碌。

“黎叔叔呢?他没回来吗?”

余岁尽量装作镇定,像平常一样聊天。

黎荀背对着餐桌“嗯”了声,端着盘过来:“把蜂蜜水喝了。”

“哦。”余岁长舒一口气,还好黎叔叔没回来。

一饮而尽,冒烟的嗓子好多了。

早饭变成了中饭,余岁干脆就不管旁边彻底凉透的三明治,夹了一筷子焖面进自己碗里。

色香味俱全,吃货的眼睛都亮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他察觉到今天黎荀的状态并不好。

黎荀本身也是个白皮,眼下的乌青就算只有一丁儿点,都能轻易被人识破。

“你没睡好啊?”

话语脱口而出,黎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心道,不是没睡好,而是没睡。

他不说话,余岁也没强求他一定要回答。

从三明治里夹出早餐煎蛋,他打开被遗忘导致一直持续震动的手机。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程谭发癫地给他发了一连串问号、感叹号、乱七八糟的各种符号,就像是谁家猫踩过键盘似的。

时间还是大半夜,凌晨一点多开始到三点多。

余岁才懒得往上翻,只捡最后几条消息看。

程谭:[余竹竿你真的,咱们的友谊走到尽头了]

程谭:【磨刀.jpg】

程谭:[这种事你居然不跟哥们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里!]

……

余岁:[没有]

余岁:[你成熟一点,我也是有个人生活的]

一夜风流过后,显然断了片的醉鬼保持着一贯的调侃风格,你一嘴我一句地呛,完全没意识到整件事情的危险性。

那边在聊天,这边黎荀看着他打了个哈欠,边戳煎蛋边刷手机的模样……

真挺欠的。

但又没辙。

相顾可谓是无言地吃完一顿饭,做了饭还得洗碗,黎荀倒是很自觉。

“为什么我腿那么疼?”方才没心思想有的没的,这会儿酸胀突袭,余岁揉了揉小腿肚,“昨天我去夜爬泰山了?还是跟人家比赛竞走了?”

“……”

绕着小区外围走了两圈,又绕着内部走了将近半小时。

腿不疼才叫奇迹。

目目相觑,余岁觉得他飘过来的视线有点奇怪,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趁着等对方回消息的空档,余岁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控制设备,开着暖气,他又拿余光瞥黎荀,没多余的表情。

好冷。

饱餐过后余岁才发觉,自己的记忆似乎是被哪位食梦貘吃掉了一块。

这会儿乔明洋也醒着,两人浅聊了两句,但说着说着,乔明洋就很怪异地开始输入好一会儿。

余岁:[你说我买的礼物到底要不要送啊?]

余岁:[你写什么小作文呢?]

备注姓名那栏,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停了。

乔明洋:[你们说开了吗?]

看到这行,余岁短暂地皱了皱眉。

说开?说开什么?和谁说开?

一连串的问题盘旋,直到程谭回他信息。

程谭:【图片】

程谭:[我有你俩谈恋爱的证据,别想否认,余!小!岁!]

压根不用多此一举点开大图,单从小图,他就能看到一个穿着和他昨晚一模一样的服装……

什……么……?

余岁嘴角笑容僵硬。

余岁现在能理解,为什么电影里回忆要放慢镜头,彰显这一段有多么刻骨铭心、多么印象深刻……

看到照片里旁若无人接吻的两人,他瞬间get到。

此刻的脑子像放烟花,砰的一声,炸响。

而现实里,确实有东西发出了同步的一声巨响。

余岁看向脚边,玻璃杯的碎碴子。

“别用手捡。”黎荀的声音有点凶。

余岁直腰出神许久。

“怎么了?”见他一张脸顷刻煞白,黎荀拧眉。

现在轮到余岁颤唇:“你昨天……”

“去温泉旅馆了?”

话落,黎荀滞住,垂睫看他。

余岁吞了吞口水。

“记起来了?”黎荀语气平淡,好似只是餐桌上的例行问候。

余岁沉默地点了点头:“记……记起来了。”

黎荀又问:“记起什么了?”

余岁:“……”这很难说。

他表现得很镇定,那是因为他只有七秒钟的记忆里,只有一小段,他垫脚去碰对方嘴唇的画面。

说实话,他只记得自己强势地把人亲了。

如果他后面没睡过去的话,大抵就是恶人先告状,控诉黎荀是不要脸的大变.态了。

而且那个吻很轻,说是吻,倒不形容成指腹不小心擦过唇齿,柔柔、软软的触感。

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景历历在目,醉鬼余岁什么都记不起,却清晰地记得靠近黎荀时呼吸声交织的那点暧昧……还有唇上的触感。

软的。

热的。

咳咳,回神了。

所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叉腰大放厥词:“不就是亲你一下,怎么了?”

所以他又叉腰,肆言无忌:“又不是没亲过!”幼儿园的时候。

所以他更加有底气,音量突升:“我、今天周几?我要去上课,不跟你说了……”

黎荀问:“一下?”

被耍流.氓的人没有愠怒,反而出奇平和。

闻言,余岁再次震惊了:“难道……很多下?”

“……”黎荀确定了他压根没有记忆,或者说是只记得一点类似碎玻璃式的片段。

“很多下……那我好像也没吃亏。”余岁胆大不怕死地又小声嗫喏。

“……”黎荀差点气笑。

手还放在汽水罐上,但余岁现在手抖到压根拿不稳东西,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严谨点就是远离黎荀,越远越好。

然而冰箱门还未关上,余岁刚侧过身,只见一双有力的手阻止他关门的动作,骨节分明长指撑在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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