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宝贝和他的竹马保镖(74)

作者:一束香菜


三人睡得横七竖八,程谭就在宁钊脚边,被他这么一蹬,吃痛地喊了一声:“我去你吃菠菜了啊力道这么大……”

“他不是、去上厕所了嘛,”程谭揉了揉肩膀,“还没回来?”

乔明洋喝得并不多,但在温暖的房间里,他也有点昏昏欲睡。

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恍恍惚惚,他也突然醒了,紧接着第一时间看了看房间,没有第四个人的身影。又转而去看时间,还差一刻钟就是新的一年了。

疑问不断盘旋——

余岁呢?还没有回来吗?

黎荀呢?还没有到吗?

“我去找找他。”睡了将近小半小时的乔明洋抿了抿唇,当机立断站起身。

剩下两个眼神并不清明,但执意要跟去的人:“我也去!”

二层的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不难找到。

这个时间点,将近午夜,在旅馆里留宿的人不多,只有是白天的一半。

走到门口,乔明洋试探性地喊了声:“小鱼!你在吗?”

宁钊也跟着喊:“小鱼!你——”

程谭皱眉打断他:“小鱼也是你叫的?”

宁钊哽了哽:“……”

行,他忍!

恰逢此时,最里间的门板传来些许响动。

乔明洋走过去,敲了两下门:“小鱼?你是不是在里面?”

又没了动静。

几人对视一眼。

宁钊蹙了蹙眉:“我来。”

半分钟后,宁钊破门而入。

只见里间的大哥睡眼朦胧,抓着裤子惊恐地盯着他们,颤颤巍巍:“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乔明洋:“……不好意思!”

闹了个笑话,乔明洋叹了口气:“好像不在这里。”

程谭:“会不会是人太多,去一楼上厕所了?”

……

余岁的确在一楼。

但不在厕所里。

室内有些干燥,原本他是想去完洗手间,到一楼休息室擦点乳液身体霜之类的东西,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

摇摇晃晃地沿着指示标志往前走,结果……越走越偏。

盯着眼前偌大的露天汤池,余岁眼睛里满是茫然。

直到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气入体,他才准备原路返回。

至少要先找到电梯。

大抵是因为汤池还在冒着热气,余岁越走愈发觉得脑袋发晕,也不能保证脚下的路是直线,这样便导致他非常容易撞上路人。

比如现在。

余岁径直地往人身上跌去,而路人并不恼怒,反而好心地撑住他的胳膊,以免他一个不小心摔了。

“对不——”

余岁抬头,喉头的道歉还未完全说出口,视线就先直直撞进对方的冷眸之中。

夜晚静谧,路过的人也很少。

缄默许久,余岁慢慢吞吞组织语言说:“我们是不是好像在哪见过?”

“你长得好像我一个朋友。”

经典的搭讪开场白。

黎荀:“……”

黎荀扶着他站稳,旋即瞥了眼,问他:“喝了多少?”

“果酒、鸡尾酒……”余岁掰手指数,“也就三瓶。”

说完,余岁就听到非常轻的一声冷笑。

余岁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叉腰语气凶狠道:“你嘲笑我?看你这个小身板肯定喝不了多少。”

“小身板。”黎荀嚼着字。

也不知道时不时分辨出了眼前人是谁,余岁不管三七二十一,甚至上手戳了戳面前人的胸口,继而肯定地点点头:“小身板。”

黎荀:“……”

真是醉到不知今夕何夕了。

“走了。”

“走去哪?”

“回家。”

闻言没走两步,余岁就又蓦地停下了步伐,似是而非地低着头站在原地思考良久。

黎荀耐心地等待他的动作,垂落的眉眼漆黑而平静。

下一秒,只听余岁坚定道:“不回。”

黎荀沉了沉声:“……为什么?”

“因为马上十二点了。”

室内灯光并不耀眼,相反地与昏暗的星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没等黎荀明白不回家和十二点之间的潜在联系时,某只醉鬼又开始发言:“我还没有许新年愿望呢。”声音里还有着说不出的兴奋与雀跃。

见人不说话,余岁眨眨眼,仰头看向他:“你怎么不问我要许什么?”

不知道他要向谁许愿望,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许愿,可四目相对,黎荀察觉到对方眼里满是欢喜雀跃。

如同方才在庭院里缠着他不肯离开的小朋友,那样坦诚、直率。

就好像。

……在看一个特别喜爱的物品。

思及此,黎荀心头蓦地跳了一下,滞了两秒,才顺着他的话音往下说:“许什么?”

或许是灯光暗,又或许是水雾气遮挡,这一瞬间,黎荀总感觉他那双漂亮而柔软的眼睛里多了点难过。

但只有余岁自己知道,现在,他眼中倒映的是陪伴他十二年,即将走过第十三个年头的少年人。

还有。

是他喜欢的人的模样。

“许愿家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许愿学业有成,金榜题名。”

“最后许愿……”

余岁垂眸,眼角盛着笑。

许愿新的一年,黎荀可以喜欢我一点点。

十二点的钟声伴随着欢呼声一同响起。

烟火于头顶绽放,绚烂的光辉将二人包围。

微凉的吻裹挟着甜腻的蜜桃酒精味猝尔印上唇间,黎荀脑中几乎一片空白,指尖倏然收紧。

满室的火花爆裂声,噗通跳动无法压抑的心跳声……

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如今就像轻易可破的泡沫。

梦里出现无数次的场景就这样言之不预地呈现在自己面前,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

数篇回忆仿佛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回放。

青春期的余岁叛逆又张扬,从小学喊打喊杀中二到初中,但除了幼儿园,之后唯一一次把人打到鼻青脸肿是对方造谣他是孤儿。

怕黑怕打雷,怕孤单怕寂寞的从来也不是余岁,但他会半夜抱着枕头和他窝在一块,说自己胆子比蚂蚁还小。

以为他喜欢乐高,于是生日礼物雷打不动地送了三年。

不知何时,他的世界被一个人占满了……

只是一个浅尝即止的吻,但黎荀扣住少年微颤的手,低头又吻了下去。

湿热的呼吸声交织,缠绕。

笨拙而青涩。

所以。

那也是他放在心尖,怕磕了碰了,喜欢了很久的宝贝。

……

一片雾蒙蒙中,人影绰绰。

楼梯口。

宁钊揉了揉眼睛,脚步踉跄,嘴唇颤抖:“他们……”

程谭嘴唇更加颤抖:“他、他们居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醉了。

如果清醒着,那他……

他怎么会看见他们那位沉默寡言的冷脸哥把人摁在墙上亲啊!!!

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

还是他疯了!!!

第47章

程谭发誓这是他酒醒得最快的一次。

比初中参加KTV聚会那会儿第一次喝酒,晚上回去被他爸妈进行男女混合双打时,醒得更快。

不知道是脑子还是身体反应更迅速,在看到黎荀背着人往他们这边走来的时候,程谭异常识趣地让出了一条走道,然后又异常贴心地帮人背包、打车、换……

黎荀轻飘飘地朝他投去一个视线。

程谭悻悻收回手,摸了摸鼻子退出男士换衣间。

……换衣服不能是他了。

总之他只知道最后走出门的时候,是同手同脚,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一定是蠢得要死的。

趁着两位当事人不在,程谭一个滑铲溜出换衣间,抓住门外的乔明洋就开始叽里咕噜:“卧槽!黎荀……黎荀他……”

显然孩子被吓得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程谭口水咽了又咽,半晌才抖着声音说:“他竟然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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