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宝贝和他的竹马保镖(65)

作者:一束香菜


但入睡需要一点时间,余岁横躺侧躺,总觉得酒店里的床哪哪不舒服。

尝试闭眼五分钟后,余岁翻了个身。

和学校宿舍不一样,平时上下床的结构他必须探头出去才能看到睡在下铺的人,现在只要一个转身,就能看到。

“你睡了吗?”余岁小声问。

黑暗里,视觉减弱,听觉的存在就愈发强烈。

静等了几秒,等到他几乎要再翻个身继续瞪天花板,才听到有人说:“睡了。”

“睡了为什么还能回答问题?”

黎荀不回答了。

但是某人并不善罢甘休。

“你带眼罩了吗?”

余岁又平躺回去,视线落在头顶幽幽发亮的光圈上:“这个灯条亮得我睡不着。”

空气里又静了会儿。

随后窸窸窣窣一阵声音,余岁发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掀开被子,走到行李箱前开始翻找。

“你真是个好人耶。”

开始发莫名其妙的好人卡。

黎荀:“。”

知道有些人入睡快,但不知道入睡能这样快。

等找到眼罩,黎荀一转头,发现方才还在嘀嘀咕咕碎碎念的人,此刻呼吸已经渐入平稳。

“……”

亮得睡不着?

“余岁。”

没人答应。

床头的灯条像是酒店特有的氛围灯,没法熄灭。

黎荀放轻脚步走过去,稍顿了两秒,终是将臂弯伸至他的脑袋下。

纯黑色的眼罩使得眼前暗得更暗,一丝光都休想漏进。

视野下的人似乎睡得很沉,无论怎么折腾依旧没有复苏的迹象,黎荀将目光定格在熟睡的男生脸上,沉了沉心思。

他其实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余岁有些反常。

不同于骨子里的叛逆,白日里的余岁从指尖到脚尖都写满了——

紧绷,焦躁,踌躇。

突然疏远,突然平常,又突然……黏人。

至少这个词放在今晚执意要赢得扑克牌游戏胜利的余岁身上,格外合适。

过了不知多久,总之眼前除了黑看不到其他色彩的余岁,听不到也看不到眼前身影何时离开的。

-

试探大计还未来得及实践,时间已经悄悄来到第二天。

摘了眼罩,被闹钟叫醒的余岁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许久后,才接受自己错过了昨晚黑灯瞎火、孤男寡男,大好机会的事实。

等等。

眼罩?

余岁伸手揉了两下眼睛,眸光聚焦,确定不是错觉。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不是黎荀给他戴上的话,那只能是鬼了。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嘛。

余岁暗自窃喜。

蹭得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的时候,黎荀已经在洗漱。

“我们几点集合?”哈欠声一个接着一个,余岁圾拉着拖鞋走过去,和黎荀平行站在镜子前。

“八点。”

余岁“哦”了声,拿出自己带来的牙刷开始接水刷牙,心情异常美好地哼歌。

黎荀好笑地看他一眼。

这么高兴?

干湿分离的洗漱间里,只有时不时出现的水流以及刷毛清洁牙齿的声音。

余岁盯着镜子,偶尔瞥一眼旁边的人。

感觉确实有点不一样。

虽然这个场景从前出现过无数次,在家、在学校……

但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只觉得今天是特别的。

捕捉到有意无意的探查目光,黎荀神色不惊,只在临出门前提醒道:“降温了,换一件外套。”

“我觉得不冷。”余岁蹙了蹙眉,难得不用穿校服,他特地选了几件看上去非常有风度,但就是没有温度的衣服。

不然臃肿得看上去像只企鹅……那可太丑了。

“……”黎荀看着他没说话。

转身打开阳台门。

阴冷的风“唰啦”一下闯进来,前一秒还在嘴硬的余岁切切实实打了个颤。

“……”僵持一分钟,余岁撇撇嘴,“好吧。”

他总是没有一点原则就妥协。

余岁背上包到楼下集合点的时候,八点刚过一分钟,很准时。

等了挺久,曹方才下楼。

整个人疲惫得像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

“你昨天晚上偷偷开小灶去了啊?俩黑眼圈再不接着就要掉下来了。”余岁一本正经调侃。

曹方幽怨地看他一眼,说:“我决定在今天和余岁绝交,谁有异议——”

余岁本人举手:“我有异议。”

“——拖出去砍了。”

“重色轻友,不,厚此薄彼。小余同学你不是人!”曹方怒火中烧。

余岁挑眉,这么说也没问题,黎荀确实担得起“色”字。

但为抚平友人脆弱的心灵,他拍拍曹方肩膀:“别生气,来,吃颗薄荷糖压压惊。”、

“哪来的薄荷糖?”

“黎荀的。”

曹方面无表情:“……我现在听不得这两个字,ptsd了都。”

“嗯嗯的。”余岁贴心地模糊了音。

曹方:“……”

……

旅行,啊不,研学的第二天和他想的一般无二。

很枯燥。

上午打卡完各个名人的故居、领略千年古城的风采、接受洗涤与教育后,下午,浩浩荡荡一群人朝着兰大进发。

兰城大学,简称“兰大”。

人文底蕴深厚,科学研究领先,是远近闻名的一所重点大学。

兰大面积非常可观,光是从进门走到教学楼就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宿舍楼隐秘在最远处的角落,一条细长的河流区分男女宿舍,和一中的建筑设计理念就像双胞胎似的。

带队的是学校的几位老师,十个班级分成三个队伍,河流分支似的流向不同的专业楼。

“一年后就要分道扬镳了,唉。”曹方边走边感叹,“鱼啊,我能跟你要个保证吗?”

“什么保证?”余岁皱了皱眉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曹方笑嘻嘻:“就是……你能不跟我报同一所学校吗?”

“或者你到时候报哪几所学校,跟我知会一声,咱们要是学校避不开,那就避免选同一专业,这样还能少点竞争力……”他一个劲在旁边喋喋不休,苦恼自己的未来大学生涯。

余岁:“……”

这是他能说不报就不报的吗!

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参观,带领老师们讲解完后便通知他们可以自行走动,感受名校的同时也可以提前思考今后的发展。

徒步挺久,曹方犯了懒不太想动,找了处阴凉地手一甩,表示他可以在这里等候余岁归来。

结果刚一屁.股坐下,就看到远处女生小组队正朝文理楼方向走去。

曹方登时站起身:“我觉得我休息好了。”

“……”余岁对他这个恋爱脑无语了。

艺术院是单独的一栋楼,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树丛间,背后就是那条人工河。

其他无论文科还是理科,能选择的专业非常多,但同样的,分数线更高。

两人走了一段路,余岁却没有打算继续去二楼观摩,而是准备掉头去另一边。

心有灵犀似的,黎荀也不在他应处的位置。

余岁从底楼的一众花花绿绿的油画中抽离,转过头就看见某个并不学艺的好学生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你终于要弃文从艺啦?”余岁扬了扬眉峰,小跑过去。

“被我发现了。”

黎荀淡声应:“被你发现了。”

“学我?”

“学你。”

两个人幼稚地你一言我一语。

余岁真是无语了。

“你怎么没去看你那……理科,比如金融啊,电子工程,还有什么来着?我看看……”随意捡了放在门口展示架上的学生手册,他津津有味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黎荀看他似乎挺认真,便也从中抽出一本来。

良久,他问:“你想考吗?艺术。”

语气自然如常,好似真的只是纯粹的询问。

“应用物理学,生物工程,海洋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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