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的土匪夫人来了(68)
作者:进亦忧
他以为他会死,头脑一直处于懵懵懂懂的混沌状态,他感觉身处一片黑暗,黑暗深处好像有人在叫他,引诱者他朝无尽的黑暗走去。
他不自觉迈开脚下的步子,忽然他看到一束光,他顿住脚步,头脑恢复了些清明,他发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冒着腾腾热浪,翻滚着红色岩浆的深渊,深渊下面无数青紫色的手在奋力挥舞着,好像无数溺死的亡魂,在寻找替死鬼。
左离吓得后退两步,寻着光照来的方向奔跑,跑了好长时间。
不知跑了多久,那束光瞬间变强,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张三分笑意夹杂着错愕呆愣的脸。
阎君山逆着光,出现在他面前,好像梦里的那束光。
第九十五章 礼物
阎君山以为左离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一会儿就会睡着,给左离喂了一点水之后,安静地注视着左离的眉眼,四目相对,等了好长时间,左离只是眨了两下眼睛,没有要睡着的意思。
阎君山眸中染着喜悦之色,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笑着对左离说,“你、你还想睡一会吗?”
左离轻轻眨了两下眼睛,摇摇头。
阎君山倏然起身,转身往外跑,边跑边大声喊,“医生……”
医生检查过左离的身体,确定没有大问题之后离开了。
阎君山坐在床边,握着左离的手,有好多话想和左离说,肚子里打了好几天的草稿,这个时候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个声音,那么大一个男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左离能明显感觉到,眼泪砸在手背上有些湿凉的感觉,在他印象中,阎君山上次在他面前哭,还是十七年前,他有些心疼,抬起手想擦去阎君山的眼泪。
刚抬起手,就看到包成粽子一样的手,“我的手……”
阎君山轻轻握住左离的手,用被子盖上,胡乱抹了一把脸,哽着声音说,“养养就好了,别想那么多!就算你以后没有手了,我也会养着你!”
左离瞅着阎君山,乍一听这句话挺动听,仔细琢磨,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差不多好了,左离轻轻勾了勾手指,面上松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子弹卡在手腕里,又诱发了严重的感染,能保住手,就已经很好了,正如阎君山安慰他的那样,手还在。
阎君山捏了捏左离不安的手指,眸底带着宠溺,笑着说“你看,我没骗你吧!再养一段时间,还和原来一样,没多大的事。”
左离点点头。
窗外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鞭炮的声音,左离侧目看向正在飘雪的窗外,“快过年了!”
阎君山顺着左离的视线看了过去,“是啊,昨天冷叔还问呢,今年这年怎么过。”环住左离肩膀,提议,“要不把大家都归拢到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左离就那么任由阎君山半抱着的姿势环着他,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没说话。时间过得真快,过了这个年,他就二十七岁了。
自从离开安王府,过年,对于他来说只能一个单纯的时间单位,没什么特殊意义。
更何况师洪彩还在江城逍遥快活,他哪有什么心思过年。.
阎君山察觉到左离有些闷闷不乐,神色严肃地拍了拍左离的胳膊,“送给你个礼物!”
左离穿着大衣,带着好奇的心情下车的时候,才知道阎君山所谓的“礼物”是什么。
冰冻的湖面上,周海接到阎君山的电话,带领一列卫兵早已等候多时,卫兵前面跪着一个带着黑布头套的人。
周海见左离和阎君山走向这边,一把抓起跪着那人的头套。
那人没有回头,脊背微微弯着,或许是天气太冷,又或许已经预知了他死亡的命运,身体微微颤抖着。
尽管那人没有回头,左离还是一下子认出了那人身份,他顿住脚步,偏头看向阎君山,“宋江山是怎么把师洪彩交给你的?”
阎君山半开玩笑地说道,“宋江山被我阎家军的气势吓尿了,我想要的东西,他自然得乖乖送来。”
早在他和左离遭遇刺客袭击之后,阎君山已经命人暗中搜集宋江山豢养杀手组织暗夜的证据,虽说,宋江山在江城一手遮天,但毕竟养杀手这事上不得台面。
这些证据若是抖搂出去,不仅失了江城的民心,还会像当初宋江山带人大闹大帅府一样,周边那些大老虎小苍蝇们可就师出有名,群起而攻之了。
阎君山用半年来搜集到暗夜的证据为交换,换得师洪彩这个宋江山的合作伙伴。
当然这些原由,他不会告诉左离,这是他们父子补偿给左离的。
左离狐疑的目光盯着阎君山的眼睛,对宋江山被阎家军吓尿这个理由,明显得不相信。阎君山定是用了什么交换,不然宋江山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是不会把会做生意的师洪彩交出来的,会下蛋的鸭子,谁会愿意送给别人。
阎君山注意到了左离目光,不愿解释过多,递给左离一把枪,安抚性地拍了拍左离的后背。
左离垂眸看向手中的枪,老王爷的左轮手枪,那天他独自去找查白的时候,遭到查白的暗算,后来被宋江山缴了。
师洪彩趁老王爷不备,用老王爷的枪杀了老王爷,如今他用这把枪,结束师洪彩的命,在合适不过。
左离感激地瞥了一眼阎君山。
第九十六章 师洪彩之死
雪花无声飘落在左离黑色风衣的肩膀上,衬得左离那张白净的脸上,多了一分肃然。冷厉的眼神注视着师洪彩的身影,铺着一层薄雪的冰冻湖面上,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每个脚印似乎都有千斤重。
左离在师洪彩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师洪彩。
师洪彩跪在冰冻的湖面上,偏了一下头,侧着眼睛看他,嘴角挂着血迹,眼眶淤青,显然阎君山没给他好果子吃。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了!”师洪彩话说得恭敬,眼中却带着轻蔑嘲笑的意味。
左离没理会师洪彩讥讽的话,眼底通红,眸中带着快要喷薄出来的恨意,“老王爷对你们师家父子不薄,为什么要对老王爷下手!”
师洪彩轻哼一声,看了一眼左离裹着纱布的手,面上嘲笑更甚,“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自认无法理解我们这些蝼蚁的苦,我若不杀了安王爷,我怕就会被砍断手,砍断脚,我会没命的。”
左离理论说:“王爷待人宽厚,什么时候做过,那样残暴的事情?”
“从前是没有,但谁能保证,王爷不会砍我的手脚,我的手的脚都没了,我还怎么活。”师洪彩转了下眼珠,“那还不如他去死!”
左离浑身都在颤抖着,眸底猩红,咬牙切齿地瞪着师洪彩,“畜生!”
师洪彩面色逐渐狰狞,露出一口黄牙。加上油腻脏乱的头发,趁得人像一只发狂的疯狗一样,继续激怒左离,“你是不知道,当我看到安王爷死在我手上,我特佩服我自己,我居然杀了王爷,哈哈哈……”
鬼泣一般的笑声,刺痛了左离的耳膜,搅碎了他十七年的筹谋与隐忍,把他作为贝勒爷的自尊和骄傲按在地上摩擦。
“闭嘴!”左离怒吼着举起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同时也为十七年的恩怨画上了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
泪水不知何时打湿了他的眼眶,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师洪彩,冒着热气的猩红鲜血从身体里缓缓流了出来,在一片白色的雪地上,格外的惹眼。
鲜血映红了左离的眸底,喘着粗气,压抑了十七年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但那颗被仇恨冰封的心,还被冻在冰了,不知道还需要几个十七年才能融化。
阎君山从左离身后走了过来,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捏了捏,陪着他在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地里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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