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玫瑰锁不住,西装暴徒步步诱/炽阳与深渊+番外(77)

作者:枝上云栖


“我知道了。”闻砚深也不勉强。

他点点头,起身走了,不忘打电话吩咐下属:

“贺沉那件事……继续查,务必给我查出真相来。”

“如果老头子手底下的人阻拦,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不择手段,只要人不死,随你们。”

挂断电话,闻砚深乘坐电梯到了一楼,刚要离开,迎面碰到了打了发蜡,西装革履但看起来还是吊儿郎当的男人。

他发小,乔珩。

“老闻,你家老子的寿宴,你怎么刚来就要走?”乔珩好奇地凑过去,勾着闻砚深的肩膀,问道。

闻砚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有事就说。”

乔珩也不恼,“贺沉接那新剧的主演官宣,你看了吗?”

“怎么?”

“男主是你的白月光,女主……是井萱,今天他们俩肯定在剧组见过了。”

闻砚深闻言,皱了皱眉。

贺沉从来没有打听他行踪的习惯,今天却反常地问他在哪里,一定是井萱和他说了什么。

乔珩吹着自己额头上的一缕羊毛卷,双手抱臂:“井萱心思不纯。”

“我知道。”所以他急着回去找贺沉解释。不是心虚,而是他想对贺沉坦诚相待。

乔珩:“还有个事儿,井萱找了我表弟,说要上《借一生说话》第二期节目当飞行嘉宾,她把她太爷爷都抬出来了,井家和乔家是世交,我真的不好拒绝,提前跟你说一声,我觉得她是冲着你去的。”

闻砚深闻言,冷笑一声。

“不怕你小男朋友吃醋?”乔珩继续逼逼叨叨,见闻砚深不说话,又问道:“提醒你一句,上流圈子有个高级绿茶培训班,井萱,是那个班的第一名,过几天《借一生说话》第二期开始录制,她茶起来绝对让你防不胜防。”

“……”闻砚深沉默三秒,眼神淡淡的,“没有防不胜防的第三者,只有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但恰好。

他不是这种男人。

乔珩没忍住笑了,道:“怎么?你就那么喜欢贺沉?没了贺沉,你会怎么样?”

闻砚深:“会抑郁。”

字面意思的抑郁。

乔珩沉默了。

抑郁这两个字,闻砚深从不是嘴上说说,在失去贺沉的那四年里,他是真真切切地经受过抑郁症的折磨。

……

不过,闻砚深不会把自己在宴会上的情绪变化,带到贺沉面前。

当晚从闻家老宅离开,坐上车以后,他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贺沉,“你在哪里?”

“……”电话通了,贺沉没说话。

闻砚深以为贺沉是因为井萱的话心情不好,“地址给我,我去找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沉报了个地址。

是林舟帮他租的那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闻砚深刚要开车,推着轮椅的闻青楚出现在了他的停车位附近,“阿深,不介意开车捎我一段吧?”

“当然。”闻砚深点点头,他知道,闻青楚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车里,闻青楚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四年前,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

“就只有一次,我偶然听到父亲和秘书长聊到了贺沉的母亲,林殊。”

“后来我才知道,林殊在监狱里得了重病,是可以申请监外执行的。”

“监狱里给她申请了几次,按照法律规定,应该由法院审理,可申请书却被送到了父亲这里。”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什么时候外交部也管上司法机关的事情了。”

闻青楚边说,边不安地看向闻砚深。

“继续说。”闻砚深握着方向盘,墨镜下的眸子危险地眯起。

“阿深……”

“嗯?”

“其实,贺沉跟你提分手前,父亲到学校找过贺沉,说……只有他离开你,他重病垂危的母亲才能被批准监外执行,从监狱里出来。”

“……”

车身剧烈地一晃。

闻砚深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受控制地一转,猛地将急刹车踩到底,车子堪堪停在路边,重心不稳,差点翻车掉进江里。

闻青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勾紧了安全带,“阿深……”

闻砚深眉头蹙起,喃喃道:“抱歉。”

顿了顿,闻砚深又问:“那林殊阿姨的死,和老头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闻青楚神色复杂,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比我了解父亲,应该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无法撬开他的嘴。”

“……”闻砚深沉默了几秒钟,嗓音低哑得不像话,“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

闻砚深赶到贺沉家楼下时,已经是深夜。

路上,他遇到了几个跟车的私生饭,带着他们绕了半个多小时的路,否则不至于这么晚才到。

闻砚深站在门外,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甚至不敢去见贺沉。

为什么?!

为什么四年前贺沉提分手他没有再坚持一下就同意了?

而他明明猜到他父亲可能不会对他和贺沉的事情置之不理,却还是没保护好贺沉。

为什么他在分手后还会发了疯地把贺沉抵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强吻?

那一晚,他和贺沉的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为什么他没去北大而是去了复旦?他错过了贺沉整整四年。

为什么这四年里他懦弱到不敢去关注跟贺沉有关的任何事?

为什么四年后他见到贺沉还要对他冷嘲热讽?

他口口声声地说着爱贺沉入骨,他给予贺沉的却是伤害,是埋怨。

为什么四年后他唯一一次强吻贺沉是在醉酒后意乱情迷的时候?

他甚至还对贺沉说恨。

闻砚深,你怎么忍心的?

这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闻砚深的思绪,“傅蔓姐。”

“有个事情我想我需要跟你说一下,身为贺沉的老板你不需要知道,但身为贺沉未来的老公,你有权利知道。”

“什么事?”闻砚深握着手机,问。

“今天下午试镜结束,我带着司机去接贺沉的时候,他有点反常。”

“反常?”闻砚深正色道:“怎么说?”

“我把《借一生说话》第二期的综艺台本给他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第二期综艺是恐怖主题,涉及到高空坠落,有个要求就是嘉宾不能恐高,能吊威亚,这你知道吧?”

“……”想到什么,闻砚深蹙了蹙眉,“你继续说。”

“贺沉问我,高空坠落……真的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吗?”

恐高……高空坠落……贺沉的母亲跳楼自杀……

闻砚深盯着贺沉家那扇紧闭的防盗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沉该不会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吧?

挂断傅蔓的电话后,闻砚深站在贺沉门前,摁了下门铃。

三分钟后,门纹丝未动。

闻砚深又摁了一遍门铃,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闻砚深急了。

他扯开领口的两粒扣子,把袖管挽起到肘弯,爬上了走廊的窗台,探出头去。

然后,从窗口攀住外墙的空调外机,三两下灵活地翻进了贺沉家的阳台,落了地。

阳台上摆放着几盆绿植,摇椅上放着两本翻开的物理书,演算纸被风吹得散落了一地。阳台门锁着,但阳台玻璃是透明的,连接着客厅,没拉窗帘。

闻砚深一眼就能看到,贺沉坐在客厅角落里,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贺沉低着头。

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清瘦的双肩,细微地颤抖着。

贺沉会变成这样,完全都是他的不作为。

他没有保护好贺沉,闻砚深觉得都是他的错。

这样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又遇到了不做人的继父和继兄,他为什么就没猜到贺沉会敏感多疑呢?

闻砚深已经在心里写了四十万字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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