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声音有反应吧。”柳粲然笑道。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乔叆点了点头，然后笑了一下。

即使在非常疲倦、没办法完全给出反馈的情况下，柳粲然依然可以对他的声音有最基本的反应，这让乔叆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心里很温暖。

这一夜柳粲然睡得很熟，一夜无话。

然而第二天一早，这种熟睡依然在继续。

柳粲然精力充沛，很少需要这么长时间的睡眠。

他实在是太累了吧，乔叆心想，有点儿不忍心叫他。

可是昨天晚上柳粲然已经跟他说过了，一定要按时叫自己起床。

于是乔叆只好放缓了声音，叫着柳粲然。

“小柳。”

柳粲然哼唧了一声。

“粲然。”

柳粲然哼唧了两声。

“粲粲？”

柳粲然一骨碌爬了起来。

第299章

乔叆：“……”

他看着忽然蹦起来的柳粲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你怎么叫我粲粲？”柳粲然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点的睡衣，抬头看着乔叆问他道。

“前两个称呼都试过了，想说换一个没试过，看看能不能接通你的脑电波。”乔叆毫无保留地说道。

“怎么，这个小名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啊，没人这么叫过我，所以觉得好新鲜啊。”

柳粲然还带着一点慵懒的神情，拉着乔叆的袖子说，一面指了指床头柜上乔叆为他准备的咖啡。

乔叆把黑咖啡端过来拿给柳粲然，看着他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自己都跟着蹙紧了眉头。

“你不习惯喝这个的，觉得很苦吧。”乔叆下意识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一面问道。

“要不要吃颗糖？”

“要。”

柳粲然点点头，然后一把捉住了正打算转身出去给他找糖吃的乔叆，抓回来亲了一口。

“甜了。”柳粲然说。

他因为最近经常透支工作强度的关系，早起的咖啡都改成了黑色，不过这样的话，也可以找机会多吃一口糖了，不算赔本，柳粲然在心里满足地想到。

“谢谢。”柳粲然说。

“谢谢。”乔叆也跟着回应了一句道。

柳粲然：“……”

“你谢我什么啊？”柳粲然笑问道。

“谢谢你亲了我啊”，乔叆理所当然地说，“这种事是双赢的。”

柳粲然：“……”

他有时候觉得，乔叆的社交礼仪，有的时候会……不太分场合。

不过这对柳粲然来说，并不是一种生份的表现，因为他心里明白乔叆对自己肯定是掏心掏肺没有话说的，只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那种稍显生疏、君子之交一般的社交方式，使得他有的时候会一下子转不过弯儿来，反而成就了一种颇为诡异的萌点。

柳粲然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夜的时候，乔叆竟然也对他说了谢谢，还是以那样气韵生动的表情说的，简直是，好绝一男的。

既然想到了谢谢，柳粲然有顺带着想起了乔叆那比一般家庭成员使用频率更多的礼貌用语，比如“对不起”。

这句话他说的真多，而且几乎每次都会说，伴随着那样，惊慌失措，满脸通红的表情，柳粲然这样想到，然后开始心生怜爱。

跟很有礼貌稍显过度的男朋友交往，真的会随时随地在生活之中发现各种稍微有点儿诡异的萌点的，柳粲然心想，还是说，我的萌点跟一般人好像不太一样呢？他忍不住在心里进行着灵魂上的考问。

“还在想什么呢？再不快点儿收拾的话真的要迟到了。”

就在柳粲然有些走神儿的时候，乔叆及时地把他从天马行空的状态之下拉了出来，直接塞进了盥洗室里。

经过了一个忙碌的早晨，柳粲然实在是没什么时间吃早饭了，于是乔叆就在他一边穿衣服的时候，一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手捧着个涂满了果酱和黄油的、烤得金黄酥脆的面包片，另一手端着一杯鲜榨果汁，找准时机不断地投喂到了柳粲然的口中。

“饱了饱了。”柳粲然咕嘟咕嘟就着乔叆的手用吸管喝了大半杯的果汁之后，挂上了免战牌道。

“行吧，吃的还可以。”乔叆感觉到早饭的量差不多了，就放过了柳粲然，把他塞进了玄关处的沙发那里，给他穿鞋子。

“我自己……”

“你别沾手了，口袋里有个三明治给你车上吃的。”乔叆不等柳粲然说完，就抢先说道，然后迅速地打发了柳粲然出门。

柳粲然被乔叆塞出了门外，身后的保姆车朝他按了按喇叭打了个招呼。

然而柳粲然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大门，并没有马上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