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没有恶意，充其量算是一种孩子般的好奇心罢了，程度大概维持在伸手碰一碰含羞草的叶子，然后看着它蜷缩起来的样子。

不过乔叆并没有蜷缩起来。

他只是推了推眼镜，松了松领带结，做出了一点跟平时不一样的动作。

就在乔叆的内心不断蜷缩起来的时候，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打破他的蜷缩过程。

“两位的号码已经排到了，请跟我到前台来。”服务生说。

于是两个人来到前台办理手续。

“我来吧。”乔叆说。

“我来，我有学生证，能打折。”柳粲然说。

然后他拿出了学生证，出示给前台的小姑娘。

小姑娘登记的时候，一直都盯着学生证看，全程保持着笑靥如画的状态。

乔叆除了工作上的要求之外，向来是不会偷瞄别人的证件的，然而现在。

他稍微一抬眼帘，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许多语音弹幕。

住口！无耻老贼！

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乔叆：“……”

于是乔叆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视线，但是刚才匆匆一瞥，依然看到了柳粲然的学生证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乔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学生证上那张惨绝人寰的照片，决定改天把它从家里的角落找出来，存进自己的银行保险箱里。

第20章

就在两个人办理手续的时候，一些参加聚会的基友们纷纷赶到了，都朝着他们聚拢了过来。

柳粲然的人缘儿很好，许多上次混了个脸儿熟的UP主们都聚拢过去跟他打招呼。

相比之下乔叆的身边就冷清多了，以至于他都被挤出了核心区域之外。

这对于乔叆来说是一种颇为不寻常的体验。

因为在公司里，他总是那种前呼后拥的姿态，年会的时候更是被许多他几乎都没什么直接交集的人围着，让他只是应付一下就想要离席了。

这些比他更加年轻的人们现在尚且年轻心热，还只是凭借着自己兴趣去交朋友的，乔叆心想。

事实上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失落感，至少不是因为大家都争着去找柳粲然聊天，而并没有把他当成聚会的焦点，因为他本来性子就有些孤僻。

但反过来说，这也不是什么让他觉得高兴的事情，具体原因尚不明确。

“走走走排队拿吃的先！”统筹也来了，并且充分地发挥出了吃货的本质，招呼柳粲然他们一起去自助餐那里先排队。

“小柳打头阵啊，人家看见你肯定多给。”一众人簇拥着柳粲然走了。

于是乔叆挣扎了一下，不知道要跟着兵分两路的哪一边一起走。

因为无论是去拿自助餐的那一边，还是直接去包房的那一边，都没有什么人对他提出邀约。

就在乔叆思考的时候，手上忽然被塞了一个书包。

“帮我看一下，我去拿好吃的。”柳粲然说完，继续被大家前呼后拥地弄走了。

乔叆：“……”

乔叆于是抱紧了书包，跟着另外的大部队走向了包厢。

——

自助餐那里排队的人不少，一众基友就站在队尾那边插科打诨的闲聊。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啊？”统筹跟柳粲然说着话，随口感叹道。

“就是就是，交际花实锤了，我们私信总裁都不会回复的呢。”另外一个UP开玩笑道。

“不敢当”，柳粲然摇头笑道，“救命之恩，总要主动一点。”

“真好啊，我也想抱得美男归。”一个女孩子这会儿走了过来，很自然地融入了他们的话题。

“你怎么来啦？回包厢歇着吧，体力活儿交给我们大老爷们儿来干。”

见到那个女孩儿，一众基友们都表现出了也可以加上引号的“绅士风度”。

“一起吧，多个人排队也能多拿一份啊。”女孩儿笑着说，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柳粲然的身边。

一众绅士有点儿打蔫儿了。

柳粲然：“……”

他对这个姑娘有点儿印象，因为自己上次曾经帮室友要过她的照片和签名。

柳粲然看了眼统筹，从他闪着精光的小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了然于心的淡定。

“这个局就是人家攒的，你加油吧！”

果然，在那个姑娘被别的UP分散了注意力的时候，统筹对柳粲然小声说道。

柳粲然：“？？？”

他觉得对方让自己加油的说话有点儿好笑。

他这一生从未加油，体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他大概猜得到统筹为什么会这样鼓励他。

统筹可能是上次线下活动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跟那个女孩子要签名和照片，所以误会了什么吧，加上这一次是这位女生主动攒的局，他或许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撮合姻缘的大好事，没想到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