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的室友攻略了(32)

作者:贫瘠的岛


“嗯。”沈朝应道。

又怕他不信,主动拉起岑一清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上。

岑一清心头一动,差点收回手,但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还记得岑一清之前摸他鼻子试温度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也这么做了。

只是他觉得沈朝的手心很热,

但他记得好几次沈朝拉住自己的时候,手里一向温暖,所以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暖和起来了。”岑一清摸到他鼻子没有那么凉。

那小狗还是对沈朝不怎么欢迎的样子,隔着距离时不时叫唤一声,很警惕。

“不用管它。”岑一清由着灰灰去了,也知道它那个小破胆子不可能真的咬人,就是虚张声势,等没人搭理它,自然会恢复正常。

他对沈朝说:“我点了外卖,待会儿一起吃点。”

沈朝的目光从小狗身上挪回来,“我下午吃过了。”

“稍微吃点,就当是陪我吧,我还没吃晚饭。”

沈朝便答应下来。

岑一清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此刻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只好先转移一下沈朝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

外卖很快到了,岑一清去取来,放在餐桌上一一打开。

食物的香气溢出来,热腾腾的。

两人面对面坐下以后,岑一清有些抱歉道:“我手机下午就没电了,没看到你发来的消息,所以一直没能回复你。”

“是我自己没经过同意就过来找你,”沈朝垂着眼眸,低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能去哪儿?”

岑一清心也跟着下沉,温声道:“我理解,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的。”

他对一切都很有耐心,他理解所有人,只要能力范围内。

“今天就不用回宿舍了吧,你在我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岑一清说。

沈朝默默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小狗在桌子底下咬岑一清的裤腿,它也想吃。

岑一清换了筷子给它喂了个肉骨头,再看向沈朝:“明天有早课吗?”

“第二大节有课。”

一般学校里的第二大节课是十点多才上,不用赶早八还挺好的,岑一清想着明早去画室前正好能将沈朝送到学校了。

沈朝吃饭似乎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

他感觉到自己有些许的鼻塞,鼻腔里的呼吸也很热,但他没放在心上,也没说出来。

岑一清盯着他看了看,直到沈朝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怎么了?”

“还不开心吗?”

“...没有。”沈朝别扭地回道。

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没有的样子。

岑一清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端倪。

从岑远的口中,他知道沈朝这个周末是要回家给长辈过生日的,所以必然是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沈朝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但岑一清没逼问他。

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下,洗衣机里发出低低地轰鸣。

沈朝觉得有点头疼,但还能忍受。

他想帮岑一清把客厅的这些杂物整理了,岑一清看出他的不在状态,见时间也不早了,便让他去休息。

客卧就在岑一清房间的隔壁,因为之前岑远住过,所以房间里东西摆放还有点乱。

岑一清顺手将岑远搁置在床头的外套塞进衣柜里,他交待沈朝好好睡觉。

沈朝这一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他梦到很多事情,梦里纷繁复杂的一切让他感到头痛。

更多的,他梦到自己的妈妈。

梦到有记忆时起罗暮芸买给自己的第一个玩具一只小汽车的模型,那时候每个小男孩都有,沈朝没有说他想要,母亲还是给他买回来了,她说大家有的他也要有。

梦到罗暮芸在书桌前写日记,身子单薄,沈朝喊她,她就合上日记,侧身笑着看过来,笑容有些逆光,说在呢。

梦到罗暮芸来学校参加家长会,摸着他的头说“爸爸太忙了来不了,但你很棒”。

梦到罗暮芸为他做生日蛋糕,确实每一年的蛋糕都是她亲自做的,每一年都不一样,有十五个款式。

梦到罗暮芸给自己录像,她经常这么做,用相机录下来很多画面,沈朝那时候还会板着脸让她不要拍了。

她有着温婉的笑容和黑色柔亮的长发,后来笑容渐渐变成了和沈明远争吵后的哀伤,长发也在生病后剪掉了。

梦里罗暮芸说:“小朝,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了,太累了。”

他追问罗暮芸为什么不要自己,是不是他还不够听话,成绩还不够好,还是因为他在学校闯祸了。

他已经十多岁了,可以跑得很快,但依旧追不上母亲离去的身影。

然后母亲在他面前永远闭上了眼睛。

沈朝感到很痛苦。

他不停冒冷汗,身体又热又冷,令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整个人好像溺水,挣扎是徒劳。

直到感觉有人触碰自己,温凉的触感让他终于从水里探出头来。

他疲惫地醒过来,满眼血丝。

房间里没有开灯,遮光窗帘也没拉开,已经是早上了,但仍是处在一片昏暗中。

床头是岑一清的身影,他本来想叫沈朝起床的,顺便送他去学校。

“沈朝,你发烧了,”岑一清收回试探他额头温度的手,温声提醒道,“还在做噩梦。”

沈朝的心悬空又下坠。

他还没有从梦里缓过来。

但岑一清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他感觉自己失落的空落落的心逐渐被对方的温柔给填满。

让溺在水里的他能抓住一根浮木。

“我去给你找找退烧药。”

岑一清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发烧后反应迟钝。

他说完就打算离开了,但沈朝几乎凭着直觉伸出手拉住了他。

像每一次他都能准确无误拉住岑一清那样。

沈朝头昏脑涨,可是他听着岑一清温柔的声音,很想要留住他。

他怕岑一清也走了。

沈朝手心烫得厉害,身上的体温也很高,但他在昏暗的光线里紧紧抓住岑一清的手,没有放开过。

滚烫地温度传递过来,让岑一清仿佛也跟着经历一场高烧。

“多陪我一下,可以吗?”

沈朝近乎乞求地开口。

第23章 二更

“我只是去给你拿药。”岑一清开口解释。

他感觉手腕被攥得有点疼, 这是对方很没有安全感的体现,所以他没有说放开,而是默许了。

但沈朝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松手, 此刻岑一清成为了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看起来很需要自己,比起拿药,沈朝似乎更需要陪伴。岑一清没有再离开, 语气温和地应了声好,然后他在沈朝的床边坐下。

床头有灯, 但岑一清没有打开。

他们就在昏暗的光线里彼此沉默。

沈朝的手心的热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穿透岑一清薄弱的皮肤血管,蔓延着。

过了半晌, 沈朝才放松了力道,慢慢松手。

他恢复些理智,意识到自己抓得很用力,肯定把人弄疼了。

沈朝道歉道:“对不起。”

“没事的,”岑一清回答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开口道,“我听小远说你周末是要回家的。”

“嗯。”

“发生了什么?”岑一清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口吻, 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能让人舒心的闲聊语气, 想让沈朝放松些, “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沈朝默了几秒。

岑一清没打算逼他说,正要起身,听见沈朝开了口。

“...我妈妈去世了,但他们都很不尊重她。”

他的语气很淡, 没有什么愤怒不满的情绪,仿佛早已接受这个事实。但岑一清能感觉出来他的难过, 他肯定一个人消化了很久。

岑一清如鲠在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什么安慰的话在这一刻都是微不足道的。在这个事实面前,一切都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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