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顾源没什么情绪的回复道，他蛮期待夏俞叫他哥哥的。

令顾女士惊讶的是顾源并没有反驳或者怼回来，顾女士发动了车，通过后视镜看到顾源发愣的样子以为他累了，好半响听见顾源问“也算圆梦是什么意思？”

令顾源惊讶的是母亲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刚刚的活泼劲，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母亲问，“你听见了多少？”

顾源皱了皱眉说，“就这一句。”

顾源听见自己母亲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知道自己问到不应该问的了。

天边的云霞陇上了一层落幕的帏裳，星星点点的星星散落天空，在不远处的湖泊上面漾起涟漪，灯塔的灯光温柔的散落，身后，不远处流萤飞舞，碎落一地星辰。

在柔和的晚风中，顾源听见那个嬉笑惯了的母亲满是难过与遗憾的说，“夏夏是个可怜的孩子，源源你要好好照顾他。”

*

暖黄的灯光始终没有白炽灯提神，带了些微晕的暗淡，俞清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划动着，觉得有些疲惫。

俞女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下了咖啡，走到夏俞的房间门口，令她惊讶的是夏俞没有回卧室在相连的客厅里面坐着。

看见自家母亲来了，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没什么情绪。

俞女士刚刚想要发问就注意到夏俞在摆弄香薰和香水，熟悉的包装躺在透明茶几上，微微发着荧光。

俞女士走过去，想看看夏俞在干什么，就看见夏俞递过来香薰，俞女士看着夏俞皱着眉头看过了，示意她闻一下。

俞女士不知道夏俞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照做了。接下来，夏俞又将香薰放进盒子里，伴随着浓烈的香气被隔绝在小小的盒子里，外面只留下淡淡的清香，绕着整个房间。

夏俞皱了皱眉，将母亲带到阳台上，远处的灯塔闪着柔和的灯光，打在湖水里面波光粼粼，像平静着的银镜湖，倒映这夜的安宁，院子里面流萤起舞，照亮了生命女神手中瓶子流泻下来的水流。

俞女士突然间好奇心更重了，她看向夏俞有些犹豫的目光，刚刚想要开口就发现夏俞又喷了一点香水在手上，问她，“这个味道和刚刚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俞女士闻言凑近了，“没有啊，一样的，怎么了嘛？”

她看见夏俞轻蹙着眉心里突然有个不成形的想法，刚刚想要求证，就听见夏俞说，“顾源说这个味道要少一点点甜味。”

俞女士有些惊讶闻言也皱了皱眉，思索到，“可能因为是香薰所以制作的时候免不了加一些其它东西，毕竟我给森之默的是纯精油，他们加工了一下也是应该的，毕竟香水用的是纯精油和那样东西。”

俞女士扫视了一眼夏俞，看着他还在打量瓶子。

俞女士又好奇的问道，“顾源真的闻出了不一样？”

俞女士看见夏俞始终盯着瓶子不知道思考着什么，俞女士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顾源是个好孩子，所以停止可以吗？”

夏俞好像马上被拉回了现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决绝说“不可能。”有的东西一旦开始了就没有退路，更何况是他决定好了的。

俞女士叹了口气说，“那，我再从A区运些精油回来重新定做么？”又思量着说，“可能要等几个月了，毕竟离下一次花期还有一段时间。”

夏俞摇了摇头说，“算了吧，反正连母亲都没有闻出来，能闻出来的应该也没有多少人，反正用的时候也不多，能糊弄过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风彻底吹的俞女士精神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还好吧？”

夏俞知道她指的什么，点了点头。

“快进屋，不然很容易感冒的。”俞女士命令夏俞进了房间，出门前，带着些歉意低声说，“对不起，夏夏。”

她回头看见夏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萤火虫飞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柔和了背影却莫名有些冷漠与淡薄。

俞女士微红了眼眶拉上了房间门，后知后觉，有些东西枯萎掉了，那个曾被珍视过的春天还是过去了，只留下凋零的花瓣成为逝去的春天唯一的记念。

--------------------

第13章 遗憾

“医生跟我说过了，”俞女士皱了皱眉，看了看旁边喝牛奶的夏俞，她如果不是昨天问了问和夏俞直接联系的医生恐怕还不知道夏俞的情况，“你应该跟我说的。”

夏俞有些睡眼惺忪，看起来没多少精力，夏俞慢达理性的说，“副作用而已，什么药没有副作用？”

夏俞垂眸拿了个烧麦，小口吃着说，“没多严重，习惯了就好。不过是会对温度比较敏感罢了。”

尽管夏俞说的很轻松但是俞女士还是不放心，盯着夏俞但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尽管医生告诉她那些只是很正常的副作用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夏俞的身体，“简医生说这个药剂越往后期走副作用持续时间越长，要不就算了吧。”俞女士有些后悔支持夏俞的决定了，那个母亲会忍心看着自己孩子受罪。

夏俞没有抬眸，目光有些阴晦，说，“妈，我不相信信息素，我只相信我自己。”

这个世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信息素之间的匹配度，所谓的喜欢不过是生理上的冲动欺骗了自己的大脑罢了，更何况信息素也不一定能绑的住爱情，她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以前夏俞决定没有什么，但是随着很多事情的发生夏俞已经有些后怕了，他以前可以为了很喜欢的那个人成为Omega，但是当知道他们不可能时，夏俞已经没有什么勇气去喜欢，甚至是相信所谓的‘爱情’。

尽管法律在现在已经很完善了，Omega基本已经平权但是天生的性别劣势还是很明显。

当AO决定了对方就会进行终身标记，意味着绝对占有，这其实是很不公平的，意味着Omega只是alpha的附庸品，并且要除去终身标记很难，除去信息素营造的假意爱情更难。

由于去除标记的风险很大，所以他母亲也还没有去做手术，但是夏俞知道等他渡过高中，等一切平息下来了，还是会去做的，哪怕风险再大。

虽说国内不允许做腺体切除手术，但是夏俞宁愿出国也要完成，做个bete比Omega好很多，至少一辈子都不会被信息素左右。

餐桌上的两人都沉默了起来，俞女士知道自己劝不了夏俞，更何况夏俞说的也的确是对的。

过了好一会儿，俞女士像想起什么说道，“今天你顾阿姨约了我去烧烤，你去吗？但是你的身体情况可以吗？要不我推了吧。”

夏俞吃下来最后一口烧麦，愣了愣，想顺势说好，但是想起自己母亲自从暑假开始就发生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杂事，一直忙。

忙工作，忙夏俞的事，就连离婚也还是瞒着外公外婆的，基本上只有少数人知道，夏俞总觉得母亲虽然总在他面前笑着但是多少也是强颜欢笑。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可能顾阿姨才可能帮她走出来吧。

白色的窗帘被清晨的风微微带起，俞女士走过去挽好，远处的湖色天光成为她的背景，染上了一丝宁静的美好。

夏俞有些五味杂陈，说，“还是去吧，接下来你不知道会多忙，叙旧的机会很少。”

俞女士愣了愣，转身，笑着说了句好。

窗外初升的太阳带着些朦胧的暖意，并没有那么刺眼，夏俞起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愣了愣神，俞女士看着面前的夏俞，眉眼温和，残缺的画卷勾勒出些岁月静好的模样，就好像曾经一样。

俞晴回过神时夏俞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半屋明媚。

夏俞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简医生发了条消息，希望她不要将自己的状况告诉母亲，以免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