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徊是胜利者(28)
提到自己的爱人,猪肉铺老板眼里含了满满一眶热泪,他往后抽了一下把眼泪憋了回去。
“个憨婆娘,”他笑着骂:“我说喊她把娃儿打了,然后做手术。她不愿意,说撒子都不干,抓到起我手说屋头没钱,不折腾了。喊我以后领着娃儿好生过日子,等她走了也要好生过日子。”
贺光徊心沉沉的,口罩下面的嘴巴抿了好几下,最后吐出节哀两个字。
老板抬起胳膊揉揉眼,又笑了起来,“节撒子哀嘛,不想啦,听她的话,好生过日子就行啦。”
他指了指铺子里的竹编摇篮,“喏,还要把我们的娃儿带大嘞。”
竹编摇篮里的小孩还小,大概是因为在母体里汲取的营养不太够,整个脸小小的有点皱。但从轮廓上不难看出,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粉粉的。
他正熟睡着,脑袋上戴着一顶一看就是自己织的毛线帽。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就拇指大的小嘴巴一努一努,可爱极了。
贺光徊一直往下沉的那颗心又忽然往上浮起来了一点。
他将钱递给老板,接过筒骨的时候轻声说:“挺好的,要好好过日子,就像她还在的时候那样。”
晚上吃过饭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羽毛球赛。
秦书炀一只胳膊搭在后面,手指捻着贺光徊后脑勺的一撮头发玩。
贺光徊突然问秦书炀:“炀炀,你喜欢小孩吗?”
秦书炀看得正入迷,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口就来,“喜欢你。”
等休息间隙,秦书炀回过神来,伸长了的胳膊将贺光徊拉到自己怀里,让贺光徊跨坐在他腿上。
他微微仰起头问:“怎么了?太后娘娘异想天开想抱孙子了?”
贺光徊摇摇头,也含着笑说:“没有……你别这么叫她,叫习惯了我看下次吃饭你当着她面都改不过来这个称呼。”
秦书炀搂住贺光徊,摩挲着他后背,“那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说完,他手挪到前面,捂住贺光徊的小腹,“现在已经医学奇迹到这个地步了?”
贺光徊被他的动作逗笑,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没有医学奇迹,只有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电视机里的球赛开启下半场,秦书炀已经没心思再多看一眼自己喜欢的球星。
他的贺光徊正坐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认真主动地吻着,贺光徊的睫毛纤长,轻轻扇动间会不经意地蹭在他的脸上,撩得他心猿意马。
球赛还多,以后再看,先把今夜过完。
第12章
当学生的比赛进入最重要的节点时,贺光徊的论文也写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同一时候,学校进入期末,任课老师除了要出期末试卷外也要给教务和系里递交下一学年的教学计划。
贺光徊整个人忙得脚打后脑勺,接连好几个周末都在加班。
好不容易试卷已经出好,论文也交了上去,可以去医院复健查体时。秦书炀颓着脸和贺光徊说自己得出差。
这个消息对贺光徊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虽然秦书炀只是去北京正常的年度述职用不了几天,顶多一周就回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约好的理疗和康复锻炼又要取消不说,生活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贺光徊独自面对。
这令贺光徊很烦躁,保温杯里的凉茶都压不下他的火气。
干建筑这行的,出差本就是家常便饭,两个人早还在念书的时候就清晰这点。
越是清楚,贺光徊就越不能表露出来心里的焦虑。
在贺光徊的认知里,两个人在一起,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用来阻碍另一个人的成长发展。
爱不能,病痛也不能,恐惧更不能。
基于此,即便心里揣着一座岩浆将爆未爆的活火山。贺光徊也只能在秦书炀收拾东西的时候一脸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啜着凉茶不表露一丁点自己的情绪。
“幺幺,菜我都备好装在密封袋里了,你下班回来炒了就能吃。”秦书炀在厨房里一边讲一边盘算这么些东西够不够一周的分量,“要是不想做就下馆子,回来炀哥给报销。”
贺光徊走路越来越不稳当,秦书炀实在不放心他再去菜市场买菜。
不仅不放心这个,他不放心的多了去了,恨不能把贺光徊拴裤腰带上一起带去北京又带回来,一刻都别离开他视线才好。
贺光徊轻轻嗯了声,想了想又放下杯子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站起身时贺光徊身体晃了好几下才堪堪站稳,他撑着边几往前走了两步。手掌离开边几没了倚靠,身体立马又开始摇晃,一直到可以摸到另一件家具为止。
这段时间因为太忙,不管是在家还是医院,总之贺光徊所有的锻炼计划都统统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