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徊是胜利者(183)
他有点晕,分不清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还是要溺死在秦书炀直白的浪漫里。
“炀炀,只要你想,”贺光徊抬起头,“我会永远吻你。”
说着,唇覆上秦书炀的嘴唇。
第76章
回了蓉城快四个月, 贺光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钻心疼的一针好像不是一点用没有。八九月份那会在医院里检查结果不算好,按照医生的推测,他极有可能会在元旦前失去所有的运动能力。
但一直到现在, 贺光徊还是能缓慢地抬起手臂。
虽然抬得不高, 但总好过完全不能动。
这只是表象, 最重要的是贺光徊的呼语言功能和呼吸功能至今没出现明显退化。这一点比手脚能不能动重要太多,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贺光徊的生命质量。
毕竟别的事情都能放心地交给秦书炀, 唯独呼吸这件事还是得贺光徊自己来。
去年错过了院里的樱花, 今年倒刚合适, 因为天气暖和, 过年那几天就开得非常好。
当初他们品种选得好,樱花花瓣绽开是重瓣的,一朵就有别的品种两三朵的体量, 两棵树的花陆陆续续全开起来远远看过去像两团粉色的云在院子里停着。
秦书炀不准贺光徊出去看,他身子骨太差, 去院里被冷风一吹难保不齐又感冒。
刚回来那阵贺光徊还能在院里晒晒太阳, 后面风一大玻璃门就彻底被拉严实, 别说去院里,贺光徊靠近玻璃门都不行。
贺光徊很不满,贺光徊又敢怒不敢言。平心而论他确实比别人更怕冷,一家子人在空调屋里, 只有他一个人还穿着厚厚的高领毛衣。
所以当秦书炀捏捏他脸问他怎么又蔫巴巴的时候,他只能仰起头扯了下嘴角, 重新装出不大在意的样子。
但眼神骗不了人,秦书炀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没好气地笑了下。他转过身从抽屉里找了把剪刀,打开落地玻璃门走了出去。
站在树下挑挑拣拣, 秦书炀剪了一枝开得很盛的樱花走进来。
说是不冷只是相对而言不冷,秦书炀靠近沙发,贺光徊还是能感受到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蓉城的冬天不像北方的冬天是凛冽干燥的冷,它的冷是夹杂着水汽的。很潮,那种冷会往身体最深处钻,像极了渐冻症在体内的感受。
贺光徊不喜欢这种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的寒气,但他喜欢秦书炀,也喜欢秦书炀手上拿着的那枝樱花。
所以就算秦书身上的寒气让他感到不舒服,也在回过神来的第一瞬间就往秦书炀身上靠。
“哎哟,看给我小光急的。”秦书炀被逗得直乐,忙着把贺光徊扶正。
不同于脊髓损伤患者,贺光徊保留了所有的知觉。
坐起来的时候受力面积小手脚如果没摆放好会感觉到隐隐的坠痛。随着活动受限,贺光徊最近坠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坐起来后秦书炀会习惯性地帮他在腿上放个长枕头,方便手搭在上面能舒服点。
秦书炀把那枝樱花递到枕头上,引导贺光徊自己抬手摸一摸。花瓣很软,薄薄的一片,只是贺光徊指尖僵冷,并不能清晰地感受这份难得的触感。
“外面是真不敢让你出去,你发烧那阵仗太吓人了。”坐在贺光徊旁边,秦书炀手虚虚托着贺光徊的小臂,柔声解释:“你别看这会外面出太阳了,但风可大。”
随着动作一点点抬高,贺光徊的手有些颤抖,大小鱼际日渐萎缩后他的掌心只剩薄薄一张,瘫软无力地往下垂着。
他蹭蹭软软的花瓣,又怕自己手没个轻重突然失了力气掉下去压坏这娇嫩的花朵,说话都在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掌控着自己的肢体。
“那你出去这会冷吗?”
秦书炀扶着贺光徊,随意地回答:“不冷,”
他凑到贺光徊脸上,温热的唇亲了下贺光徊的脸,声音小小的,像在吐槽:“厨房里太热了,每年都让我做饭,合着就我是儿子他们都是爹呗。等咱俩岁数大了,我也当甩手掌柜,我也跟外面打麻将。就让崽儿做,让他在厨房里忙一整天。”
贺光徊挪着掌根笑着按了按秦书炀的手臂,他微微晃动身体往麻将桌那边看,也放低了声音同秦书炀说:“你信不信,按照你现在的家庭地位,就算儿子长大了,也是你做年夜饭?”
秦书炀怔了下,随即不干了,搓着围裙边大有一副现在就要罢工的架势。
他用脑袋往贺光徊肩窝那轻轻地撞,又不敢太大声,只能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在那嚷嚷:“没这么欺负人的,来我也想不做饭,我也想玩。她们玩麻将,我想和我老婆玩。”
贺光徊无奈笑着问他:“你老婆能玩什么呀?你老婆坐都快坐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