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谈恋爱日赚两百万[娱乐圈](27)
梁淮京立刻把这戏唱了下去:“郑导既然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得好好聊一聊。您有什么艺术追求,不如仔细说说?”
翻译一下就是,不缺钱。
郑导笑得更真诚了些,四个人一起坐了下来。鹿星河再没见过这种场面,也该知道是特地给他安排的了。
他一直敬仰的大导演在投资人面前卖惨,周斯岷只是很淡然地听着,偶尔点个头。梁淮京虽然脸上带着笑,却也是一派上位者的从容。
鹿星河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场景,他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从前都是他低声下气地求导演、求制片,求剧组能给他一个试镜的机会。为了一个试镜的机会,他可以连夜赶火车,可以熬大夜背剧本、写人物小传,就算那样也很少有成功的机会。
他以为那是演员的常态。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好不真实。
他从前努力的那些又算什么呢?鹿星河一时转不过来这个弯,低头沉默了一会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斯岷注意到他情绪不对,还是放人走了。
鹿星河走的时候,僵直着腰板,出门右转走到底才意识到洗手间该往左转。他走的时候连脚步都是虚浮的,像是跑完一整场马拉松却被告知要到主席台才能领奖,最后明明就只剩下几百米,他看见了终点却没什么力气往前走了。
鹿星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到,他双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楚自己的理想主义,他一直相信必须要努力才有回报。他要先受到认可,才能有更上一个台阶的机会。
那是他一直信奉的。
现在有人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这个想法有多么天真。
鹿星河打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泼。一遍又一遍,直到额间的碎发都被打湿,他也只会机械性地继续这个动作。
其实鹿星河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在执拗什么,大概是想到从前每一次被剧组拒绝的时候,那些拿来自我安慰的话,突然就变得不堪一击。
那些支撑着他走过一次又一次失败的信念,忽然就不复存在了。
鹿星河抬起头,他听到有人在朝他走过来。
他头也不回,直到周斯岷出现在镜子里,他的身后。
周斯岷问他:“生气了?”
鹿星河移开眼,没说话。他知道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可以说是给他送了一份大饼,郑兆华导演的新剧多少演员想演啊。
可是就这样接受吗?
那他又能拿什么来换吗?他什么都给不起。
鹿星河一直低着头,周斯岷等了一会才道:“鹿星河,说话。”
鹿星河扯出一个不像话的笑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今天是梁淮京的安排,我事先不知情。”周斯岷的目光从镜子里移到鹿星河身上,他很坦诚:“可即便我知情,我也不会拒绝。”
鹿星河抬眼看他。
周斯岷重新牵起他的手腕,往外走。这个会所的装修足够豪华,脚下踩的是连片的大理石地砖,脚步声却一点也不嘈杂。
周斯岷即使牵着人,每一步也都走得挺拔又稳当。
鹿星河的心慢慢静下来,跟着人一起来到一处庭院,是很典型的中式风格,大气又华贵。周斯岷放开手,示意人坐下来。
鹿星河在藤椅上坐下,别扭地往远处看。周斯岷不动声色地说:“不开心的时候,该往外走走,在那里闷着怎么会好?”
鹿星河的视野尽头是天空,今天的云层很薄,叠叠嶂嶂中间还是能看见透蓝的天。鹿星河收敛情绪,问道:“你刚才说不会拒绝,是什么意思?”
周斯岷看着对方,表情透露出一些无奈。他说:“字面意思,梁淮京这个安排,我不会反对。如果这次见面能让你得到更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见?”
鹿星河无力道:“可是……”
“你慢慢说,我在听。”周斯岷说:“如果你要说这不公平,那你得说说为什么不公平。”
“郑导的戏,很多人想演,我”鹿星河慢慢理清思路:“我现在的知名度,还够不上这样的资源。”
周斯岷说:“你说过有人一出道就演男女主的。”
鹿星河反驳:“可那是他们得到了导演的赏识,不是靠一些钞能力。”
周斯岷闻言笑了。
鹿星河也知道自己这样说很不识好歹,但不说他心里难受。可周斯岷这样笑,他又有些气短:“你笑什么?”
“笑我自己眼光好。”周斯岷说:“捡到一个有原则的宝贝。”
鹿星河被说得害臊,什么宝贝,你们霸道总裁怎么还哄人呀!
“星河,我和梁京淮都没有恶意,也没有任何要逼迫你和导演的意思。”周斯岷慢慢跟人解释:“这个剧本就像是一颗精美的糖果,很多小朋友都想要,但是注定不是每一个小朋友都能得到。你很幸运,有人愿意把这颗糖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