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年(32)
“嗐!你不是真生气了吧?”魏武强走过来,弯了腰凑到他面前,黑漆漆的眼底坦荡又干净:“真的就是开个玩笑,季哥不是坏人,喝多了胡咧咧。要不是怕吓着他,我都想跟他说你是我媳妇儿了嘿嘿。”
“你别。”覃梓学别开脸,勉强弯弯嘴角:“没生气。”
“可是也不对。”魏武强想起那晚上季鸿渊说的话,总觉得会不会是自己酒喝大了记忆混乱了——你们做了么?
做什么?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吗?可是,不应该啊。
伸手呼噜一把覃老师柔软的头发,青年直起腰呼口气。他还是不说了,改天找个机会去问问季鸿渊。
自家这只小兔子胆小又爱多想,单纯的像一张白纸,讲几句混账话都会脸红,说给他听,又该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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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一桶水把车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早起那点寒意早就不翼而飞了。
红彤彤的太阳已经跃出,从厂房的屋顶映射过来,洒下一片金灿灿的光芒。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碧空如洗,秋高气爽。
魏武强叼着香烟,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周身热腾腾的,特别舒坦。
毛小兵不知道跑哪儿找人吹牛去了,没了小崽子的呱噪,耳根清净之余,小魏队长很快转了心思,完全控制不住的想起了覃梓学。
懊恼的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魏武强小声嘟囔:“操,怎么就睡着了呢。”
昨晚上他早都想好了。小酒一喝,窗帘一拉,电灯一关,他要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好好抱着自家媳妇儿耍耍流氓。
结果呢?结果他才摸了两把,被覃老师聊天说他们学校的事情,愣是给说睡着了!
大个子青年捻了捻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昨晚触摸到的光滑皮肤的美妙。
他没读过多少书形容不出来,可是他就觉得,一方面覃梓学身上的皮肤滑溜溜的比肥皂胰子还光润,另一方面又像是有胶水浆糊,粘着自己手指头拔都拔不下来。
遗憾的啧啧两声,小魏队长把脏水倒了,控干水桶收起来,准备发车。
今晚他得住涪陵,赶不回来,要明天晚上才能回家住。
想到这儿,心里一动。
魏武强掐了烟头扔地上。今晚木头装好车,自个儿明天起早点儿,中午争取赶到长安农场,吃个饭歇歇脚,顺便去找季鸿渊唠唠。心里总悬着个事儿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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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我当哥,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季鸿渊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明明比站着的魏武强矮了一大截,气势上却是丝毫不弱:“你跟你那哥们儿,覃老师对吧,认真的还是玩玩儿?”
这下魏武强就算再单纯也听出来了。青年脸红脖子粗的:“当然认真的!我心里早就认定了!这辈子就他了!”
季鸿渊微哂,嘴角勾了勾,不置之否。
“那啥,”魏武强吼完了才觉得有点尴尬,大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季哥你看出来了啊?”
我特么的又不是瞎子!
季鸿渊白他一眼,决定不跟这无知少年一般见识:“你季哥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
“那你,”魏武强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吞吞吐吐的:“你说的,做、做什么?”
季鸿渊好悬被自己口水呛着,咳嗽两声,长叹一口气:“我真是服了。强子,”男人指了指床边:“你坐下我教你,站那儿我仰头脖子酸。”
看着挺大块头青年乖乖坐下,季鸿渊摸摸下巴,突然有点好奇:“你们俩,谁先追的谁?强子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不一样,你也喜欢女的是吧?”
“我不喜欢!”小魏队长笨嘴拙舌的连忙解释,腰杆儿挺得笔直:“别人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他一个,真的!”
“操!真他妈要被你肉麻死了!”季鸿渊捂脸,惯性的去摸烟:“老子是问你,对着女人你也硬的起来吧?”
魏武强给这糙话造个大红脸,喏喏的说不出否定的话。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老流氓开始吞云吐雾,脸上一派光风霁月,就好像他说的不是什么让人脸红心跳又黄又暴的下流话:“哥给你科普一下。有的男人天生只能对着女人硬起来,这种是绝大多数,异性恋。有的男人是两种都行,就是男的女的,只要对胃口都能上劲。还有一种,从生下来就只喜欢爷们儿,看着男人的大JB就会脸红心跳有反应,女人就是脱光了骑他身上都不行。这种是少数派,同性恋。”
被彻底刷新三观的小魏队长已经傻了,张着嘴巴看着季鸿渊彻底失语了。
“不出意外,你那个覃老师是最后这种,”季鸿渊挑眉,带着几分笃定的自负:“你跟我一样,属于中间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