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年(17)
“嘁,毛病。”魏武强微哂,跟着又说:“谁稀罕睡他的床,请我睡我都不睡。我跟你挤挤,咱俩一张床。”
“那更不行。”覃梓学伸手拍了拍床板:“就这么一米的单人床,半夜你再把我挤掉地上去。”
魏武强死皮赖脸的:“那你睡我身上,还比床板软乎。”
覃梓学轻啐,红了脸:“你这一身骨头比床板还硬。”
其实魏武强没打算说的,谁知道嘴上没个把门的,一秃噜就出来了:“嫌我硬啊?那谁软乎?刘颖?”
看着覃梓学脸上一下子变了颜色,魏武强恨不能扇自己嘴巴子。讪讪的:“我就开个玩笑。那谁,毛小兵说看着你跟刘颖一块儿去图书室了。”
覃梓学不吭声,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魏武强最怕他这个样,着急嘛慌的伸手搂住人,低声下气的哄:“我嘴欠我胡说八道,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就是慌。”身量高大脸模子是个爷们儿样不假,可是再怎么说,魏武强也才二十岁,打小在东安这种简单的环境里长大,性子耿直也单纯:“我又不能跟别人说咱俩好上了,也不能说你是我媳妇儿。”
小魏队长眼见覃老师没生气,咽了下口水继续,几分委屈:“他们老在我面前说你怎样怎样,一会儿说是跟刘颖处对象了,一会儿又说你要回城了,东安这边没人配得上你。”
房间顶上吊着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几只蛾子不知疲倦的绕着飞,偶尔撞上去扑棱几下翅膀,只要不死还得继续前仆后继。
“所以,这就是你的心事?”覃梓学叹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坦荡毫无遮掩:“配得上配不上,你想说什么?让我放弃回城?”
“我没有!”魏武强瞪圆眼睛,倔头倔脑愣头青样的:“我跟你好肯定希望你更好,你待在东安这边是委屈你了,我怎么会那么自私!”
“那你不安什么?”覃梓学一针见血:“一开始你就知道咱们的关系见不得光,而我又不可能跟刘颖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魏武强给绕的头稀昏,索性耍无赖:“咱俩又没有别的人可以参考。你要是女的,我还能把你娶回家生个娃就不怕你跑了。现在这样,哪天一纸调令你回城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覃梓学咬了咬下唇,大胆的靠过去,伸手往他腰腹摸去。
魏武强给他吓一跳。急喘两声,一把攥住他手腕,眼神四处飘着,压着嗓子:“你快别摸了,裤裆都给你摸硬了。”
覃梓学执拗的挣着手腕,也跟他一样压低声音:“你不是不安心吗?我让你安心。”
感觉像被架在火堆上烤着一样。魏武强咽了下口水,眼珠子都要冒火星了,又煎熬又快活:“你、你这……先把灯关了。”他想说你这泼辣婆娘,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妥。又想换成别的,可一时间浆糊样的大脑哪里还想得出词语?
“我这什么?”覃梓学也臊得慌,可是那股劲顶着,他想着自己都豁出去不要脸了,怎么也得不要脸到底。
不争气的魏家小二没两下就被摸起劲了,活灵活现耀武扬威。
“你再这样,”魏武强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单凭一张嘴了:“我、我弄你了!”
覃梓学扑哧失笑,遮挡在厚实镜片后的眼睛微弯,带着让人心脏砰砰乱跳的风情:“你知道怎么弄吗?”
血液在年轻强壮的身体里湍急奔流,那股火东西冲突着,想要寻个出口喷发出去。
“去把灯关了,门插上。”覃梓学低低吩咐他:“我把窗帘拉好。”
晕头转向的下了床,魏武强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门口的,脚底下拌着蒜,好悬没丢人的自己把自己绊倒。
房间里关了灯也不算太黑。快到农历十五,银盘般的月亮洒下的光辉透过质地稀薄的窗帘,把简陋的房间里笼上一层淡淡的灰白。
魏武强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嘴唇得用力咬着才能避免丢人的哆嗦。他渴望更多,可是他又不懂,更耻于承认自己的不懂。
耳边有蚊子飞过的讨厌嗡嗡声,魏武强一巴掌拍上去。力气太大,没打着蚊子却把自己拍的耳朵隆隆的响,头眼发花。
“梓学,”魏武强笨嘴拙舌的,挨着恋人身边坐下抱住他的腰:“你那个……”你知道怎么弄吗?
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主儿这会儿怂了。话到嘴边死活问不出去,大男人的面子顶破天,感觉这种事就该自己先整明白,哪有让自家媳妇儿教的?
覃梓学也是面热心跳,悄悄咽了下口水,含糊的:“你可以进来。”
“啊?进哪儿?”小魏队长傻头傻脑的,完全处于懵逼状态:“你又没有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