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281)

作者:暴戾风车

他喝醉酒一般不耍酒疯,此刻却有一些受不住,胸腔里像有什么亟待冲破禁锢,他压不住体内的躁动与激愤。

他摸着墙壁站起来,走出卫生间,开始挨个角落甚至挨块瓷砖的找人,扯着嗓子大喊,简直像得了失心疯。

“老婆!我老婆在哪?方雨!方雨在吗?老婆快出来!”

陆与闻走遍整个客厅,单手触碰经过的每一样物件,遇到个大花瓶也要提起来往里看一眼,像是生怕方雨藏在里面。

走了一圈也没清醒过来,最后他趴在地上,伸长胳膊够沙发底下的抱枕,忘了是哪一天他们闹过头,抱枕掉了没及时捡,等第二天收拾沙发上的狼藉,抱枕已找不着了。

那时他们相信,遗失的抱枕会在某天和脱下来便不翼而飞的衣服、睡醒莫名失踪的内裤一样,在被窝里、在床底下、在浴缸边缘被找到,总之不会离开这个家。

那时他也和方雨商量,要是哪天他们吵架了,他允许方雨离开他六十秒,能容忍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再远的便不可以了。

而此刻陆与闻爬上沙发,侧身躺下,两条长腿蜷缩着,带着老婆不在的孤独与愤懑,慢慢地睡着了。

方雨就躲在楼上,某一间客卧的门后,他听到陆与闻的叫喊声,声音粗哑但响度大,隔一扇门重重地敲击着心口。

他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要被那一声声的呼唤击穿,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直到再也听不见陆与闻的声音。

打开门,一眼看见孤零零睡在沙发上的人,方雨匆忙下楼,跪在沙发前凝视陆与闻的脸,视线不敢痴缠太久,照顾他才是最要紧的事。

方雨去拧了一条热毛巾,看见卫生间地板的呕吐物,急匆匆转头跑回楼上,找来花露水滴在毛巾上。陆与闻母亲教他用滴了花露水的热毛巾敷脸,可以有效醒酒、止吐。

方雨把毛巾敷在陆与闻脸上,避开口鼻,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探入陆与闻嘴里,检查是否还有呕吐物。

仔细检查后,他将抱枕垫在陆与闻脑后,再去清理卫生间地板和盥洗池里的呕吐物,心里同时盘算着要给陆与闻煮醒酒汤,方雨一边上楼拿干净的衣物,一边打给陆与闻母亲请教醒酒汤做法。

他一时着急,话音颤抖带着哭腔,反倒要长辈安慰他不用担心,喝醉酒而已DAO.DU.JIA.BAO.ZHA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醒酒汤麻烦,不会做便不要做了。

方雨说要的,他吸了吸鼻子,抱着干净衣服下楼,同电话里格外耐心的长辈道,您教我,我来做,他一定没吃多少东西,刚才又全都吐出来了。

来到一楼,方雨脚步拐进厨房,打开冰箱清点所剩的食材。他记下用料和步骤,挂了电话,转身回客厅,心里装着事,视线难免恍惚,走到跟前才看见陆与闻醒了,坐了起来且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方雨失声大叫,要扑进陆与闻怀里,却被他先一步拦腰抱住,陆与闻的脑袋顶着他的肚子,来回地蹭,还想钻进衣服底下咬他。

方雨毫无防备地哭出声,他拨开罩在陆与闻头上的衣服,抱着他的脑袋,弓身压低身体,小腿抵着沙发面,像狗爬一样上了沙发。

他趴在陆与闻身上,像极了急于寻求大人安慰的孩童,要到了便哭,一个不提防被狠狠嘬了嘴唇。疼痛使他清醒过来,他急忙离开沙发,不再压着喝醉酒的陆与闻。

陆与闻又叫他坐下来,方雨坐在陆与闻的大腿上,搂着脖子,被逮住嘴唇轻轻地吻。

一整晚的恐惧和不安终于被告慰,方雨有种失而复得后难言的伤悲,他愈发渴求亲密接触,渴望肌肤相亲和唇齿相依,于是他执拗地要把舌头伸进陆与闻嘴里。

陆与闻不依他,方雨转而张开嘴巴,央求陆与闻进来,他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是何种模样,落在陆与闻眼里又是何等的勾人。

他一点也不会诱惑,他也不贪心,只不过想要陆与闻吮一吮他的舌头,再堵住他的嘴。他不知道陆与闻正迷恋他的胸脯,更没料到会有甜蜜漫长的折磨。

陆与闻最终没喝上醒酒汤,见到方雨他自动酒醒了大半。方雨给他煮了一碗清汤面,面汤撇去了油沫,加了水煮的鸡蛋,除了盐没放别的调料,整碗面不见一点油腥。

他狼吞虎咽地进食,吃完面又啃了大半个削了皮的苹果,剩下一小半哄方雨吃了下去。

他没给自己消食的时间,迫不及待将方雨带进浴室,骗他说要给自己搓背,浴室玻璃门一阖上,便急哄哄地把人压在门上,追逐着方雨被过度吮吻的唇。

这晚还是和平时一样,相拥着入睡,外头寒风凛凛,被窝里两人交缠的腿脚十分暖和。方雨不关心天气很久,这个冬天像是他生命里的春天,他每一天都在陆与闻温暖的怀抱里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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