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242)

作者:暴戾风车

方雨被捉住了手,不晓得陆与闻又打什么主意,只好先听他讲。

陆与闻慢条斯理道:“以后你希望我正经一点,就叫我的名字,你要是希望我不正经,就叫老公知道吗?”

方雨哑然失笑,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在陆与闻不怀好意的眼神中递到他嘴边,目光灼灼道:“老公吃饭。”

这一顿饭闹完吃完已是两点多,方雨困了被抱上楼午睡,他们的房间又换到二楼,理由是方雨恢复得不错,而陆与闻嫌一楼房间的床太小,影响他发挥。

这是陆与闻的原话,方雨对此印象深刻,包括那天说话的语气和落于耳朵的吮吻,耳旁的闷笑声,以及陆与闻置于上方的热切眼神。

明明什么都没干,可有陆与闻在的每一场睡眠都黏糊得过分,好似窗外下起了雨,雨水润泽万物,他们交缠的四肢在雨水浸润下也油润如酥。

雨天里,打落的每一片叶子紧贴地面,每一朵花瓣碾进泥泞,万物回归本源,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他本来就是没有根没有家的人。

方雨想,他只能更紧地抱住陆与闻,他把每一场睡眠、每一次梦境都当作考验。睡前抱得再紧,睡着了也是无知无觉的两个人,有独立的梦境,睡梦中是他们唯一分离的时刻。

而他就连梦中也不愿意分离。

他很久没做充斥着红色血雾的梦,很久没梦到那个狭窄的房间,被框住的月亮和夜空。最近的梦对他很友好,陆与闻偶尔会出现,摸摸他的头,或者叫他藏好一点。

他想问该藏哪去,他们要躲谁,刚问出口便发现周遭的景象变了样,他不在床上,不在卧室,不在偌大的房子里,他在一尊神像的背后。

他反应过来原来他在庙里,那年那座大山,再没有回去过的山神庙,他在梦里终于回来了。原来往事故地并非只能追忆,可以再见的。

方雨梦中掉了眼泪,醒来时他迫不及待对陆与闻说梦见了什么,却说不出口。

梦境变得白茫茫一片,印象皆已模糊,他只记得那是个很好很好的梦。

方雨在床上发呆,已近傍晚时分,陆与闻刚打电话叫了餐,这会儿正在楼下讲电话,核对纪念仪式的各项事宜。

方雨本想凑过去听,但陆与闻还是觉得不吉利,好说歹说劝他回房间,最后被迫答应今晚给摸腹肌,才哄得人上楼。

陆与闻讲电话时撩开了衣服,看了看自己疏于锻炼不甚明显的腹肌,顿时后悔万分,心想还不如给方雨摸点别的。

他忧心忡忡得很,当问及仪式摆放的花束,他脱口而出要玫瑰,被再三询问才改口说要白玫瑰。

讲完电话陆与闻上了楼,二话不说把方雨圈进怀里,方雨搂着他笑问:“就那么喜欢玫瑰花?如果我不喜欢呢?”

“你不喜欢吗?”陆与闻当即紧张地问。

方雨眨眨眼睛,回道:“喜欢,你送我什么都喜欢。”

陆与闻抱紧方雨,缓声道:“举行这个仪式的目的是暂时转移那些人对你的关注,他们在明也在暗,我们很被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马脚。”

“也许你之前的方法是对的,你回去他们那边,反而不会被怀疑,这是为什么我能忍受你不在我身边好几个月。但上次捅人说明他们开始起疑,不管要捅的是我们中的谁,我想警告和威胁是冲着我们来的。”

陆与闻放开方雨,注视他的眼睛,“我不能让你冒险,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方雨看了陆与闻许久,直到眼里蒙上一层水汽,再次开口带上了浓重的泣音,“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

“大概知道一些,阿志告诉我的。”陆与闻坦承。

方雨问:“你想听听我的版本吗?”

陆与闻不知怎么回答,他记得方雨说过的一命换一命,他也清楚如果方雨活着,那么出事的一定是方雨的弟弟方晴,这也许是长久以来梗在方雨心中的一根刺。

既然是刺,那么拔掉它才有痊愈的可能。

陆与闻极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想,我想听你说,那十多年来错过的每一天,我都想听你说。”

方雨扬扬嘴角,那本该是一个笑,却因为眼里氤氲的泪而充满伤悲,他对陆与闻说:“那你先亲亲我,我要去床上说。”

陆与闻把人抱上床,方雨自觉在陆与闻怀里寻了个位置,枕着他的胳膊,陆与闻给方雨自己的大手,“握着我的手说,如果觉得害怕可以咬我。”

方雨自躺下来说话声音便很轻,此时更像呢喃梦话,“我舍不得怎么办?”

陆与闻笑,“你咬我的次数还少吗?”

方雨踢了陆与闻一脚,陆与闻长腿一伸压住方雨的小腿,并把方雨的两条腿拨过来,看方雨老实了才哼笑一声:“这下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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