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159)

作者:暴戾风车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脸庞埋进掌心里,他早猜到酒里有药,但不是包厢里被强行灌的酒,包厢里的酒人人都有可能碰,还会留下痕迹,没有谁会选择在酒里下药。

他们会直接把药塞进嘴巴,看着你咽下去,除了手,绝不经过任何容器。

只有个人私下用的药,才会混进酒里。

他听说燚火文化会给听话的艺人介绍能拉来资源的老板,有的人豁不出去,干不来这事,公司便为艺人准备助兴的药物,吃下去能情绪高涨,短暂地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人,谄媚逢迎、承欢献媚。

兴许那天他拦截下的那杯酒,便加了助兴药,但那不是他第一次吃,早在经纪人替他安排饭局的时候,他便以应付不来这种场合为由,从经纪人那拿到了助兴药。

有用吗?方雨回忆,应该是有用的,饭局上他应付自如,能够忍受被灌酒搂腰、动手动脚,药物麻痹了他的大脑,他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尽管清醒后的低落情绪难以忍受,他会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每当那些时候,他会在身上的旧伤处反复拧弄,施加新伤。

哪有迟迟不褪的淤青,只有极端痛苦下的自虐成瘾,他不想让自己好过。

第79章 食与色

陆与闻一回来便张罗着去煲中药,从老中医馆领回来的都是大包小包的中药材,熬制起来特别麻烦。方雨要过来帮忙,被他喝住:“回去坐着!没叫你不许动!”

陆与闻实在很生气,临走前老中医单独留下他,嘱咐了一大堆话,他越听心越拔凉拔凉。他以为方雨身体还好,可也就仅限于还好。

老中医说他们还很年轻,有底子可以耗,但继续挥霍下去,迟早会把根基搞坏,并暗示他方雨身体变差完全是自己的原因。老中医话说得难听,他说方雨是自作自受。

陆与闻一边浸泡药材一边生闷气,他想到上一回,在方雨过去的房子里,方雨躲在厨房里吃便利店买的便宜面包。

不知道有多少顿饭,方雨是这么随便应付过来,也不知道在那十多年里,方雨一个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陆与闻关掉水龙头,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方雨又走进来,侧身环抱着他,眼里堆着笑,嫩白的手指捻着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

橘子是路上买的,陆与闻咬一口便觉出酸,他皱眉吃完了,用手臂迅速夹住意图逃跑的人,把拿酸橘子喂他的小坏蛋困在他的胸膛和料理台之间。

方雨睁大眼睛装无辜,明知故问道:“干嘛?”

“酸的,很酸。”陆与闻磨了磨后槽牙,目光在方雨脸上一寸一寸的挪移,他思考该从哪里下嘴,方雨却道:“不酸啊,明明是甜的。”

陆与闻扬了扬眉,方雨立即吻住他的唇,舌头也探了进来,胆大的舌迫不及待撩动他的,勾缠、扭结,方雨从前的黏人劲全使在了舌头上。

陆与闻禁不住头皮发麻,顾不上双手刚从水里捞出来,直接用湿手掐住方雨的腰。

他托着方雨的臀将人抱起来,方雨识相地圈住他的脖子,他们边走边接吻,直到倒在沙发上,唇没有分开过一毫厘。

唇分时方雨问他:“不甜吗?”

陆与闻把手伸到方雨脑后,托起他的脑袋,亲下去前想起还没回答方雨,于是他说甜,很甜,方雨眼睛弯了弯,下巴略扬,送上分开不到半分钟的唇。

午后时间仿佛静止了,阳台门大敞,大片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客厅地面被光线分出明暗不一的格子,风短暂地停留,墙上的日历倏尔卷起一两页,很快又轻轻放下。

这一切陆与闻都不知道,他把方雨堵在沙发一角,不干别的,只一个劲地亲他,从面颊到嘴唇。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和方雨的吻一旦开始,没那么容易结束,他们都不允许一个吻潦草地结束。

方雨软软的唇与他相贴,方雨的手抚摸他的脸庞,方雨痴迷的神态全叫他看进眼里。陆与闻刹那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在他发觉方雨比他更沉溺于此的时候——

他的唇稍稍退开,方雨会立即追上来,半秒都舍不得分开。

方雨简直着了魔。

温存到了最后,方雨在他怀里睡着了,陆与闻反复看这张脸,越看越能找到从前的影子。

他没法苛责自己为何没在第一眼认出来,因为方雨最为他熟悉、与他人区别开来的神情和模样,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会显露。

亲热时眼里的恋慕、接一次吻像要把自己交付出去的情态,还有贪婪的、渴求的、知害臊却不为此怯缩的模样,都只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候才能瞧见。

陆与闻忍不住叹息,如果那晚他没叫方雨的名字,没听到方雨无意识的回应,以及随后的那句呓语,他是不是又要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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