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假象(118)
对方顿时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陆宜年仰起脸转过头,浑身是血的模样又把6号惊到了。
“陆宜年?陆宜年!”在不断的催促中陆宜年连忙应声,手撑了下地毯站起来。
手心也沾到了地毯的血,起身时袖中的小刀掉落在脚边,陆宜年随意地踢了一脚。
小刀被踢出去一段距离,刀尖恰好正对着周祎那双厌恨的眼睛。
问题解决的同时两人终于拥有短暂聊天的时间,陆宜年告诉了6号这个男人的身份。
后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反问陆宜年周逢厉是谁。
话出口的同时6号也意识到了什么,恍然道:“哦!是你老公!”
陆宜年没有在这个称呼上纠结,紧接着6号凑过来看陆宜年究竟有没有受伤。
他身上那么多血,谁知道哪块血迹是自己的。
“……我没事啦。”陆宜年习惯性地挠了挠脸,没想到手里的血迹全蹭到了脸上。
而自己侧脸本来就沾着血,这一碰皮肤上半干涸的鲜血全部被抹开。
陆宜年赶忙用手背擦脸,然而越擦越脏,没过多久陆宜年也放弃了。
两个男生浑然不顾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任凭脏污的鲜血弄脏整块地毯。
6号瞧着陆宜年冒冒失失的举动,似乎也发觉了陆宜年的不同。
“陆宜年,你好像变厉害了。”
实际上6号也不知道陆宜年哪里变得厉害,只是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陆宜年始终被陆家挟制着。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陆宜年都要非常谨慎的看别人眼色。
陆宜年没有很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以为6号在夸奖自己揍周祎的行为。
于是陆宜年冲6号笑了一下,骇人的血迹映衬着男生过分精致的五官,无端端有种诡异违和的美感。
“是周逢厉教我的。”陆宜年顺着这句话解释道,“……他说只有这样,这些讨厌的人才不会有反抗的能力。”
一辆黑色越野车疾驰在高架桥,男人踩着限速把车开得飞快。
保镖在十分钟内发现陆宜年的失踪,可是祝驰燃借着自己医疗家族的关系,摸清了医院的内部结构。
绑架陆宜年的人巧妙避开了医院摄像头,好在那辆二手货车是从地下停车场开出的,车库摄像头拍到了对方的车牌号。
追踪的结果最后准确定位在笛梦。
没有人不会懂此时此刻出现的笛梦包含着怎样的意味。
开车的男人稳稳握着方向盘,远处绚烂的路灯照进昏暗的车厢。
男人神情冷峻,向来冷静的面容却出现了不易察觉的裂缝。
几分钟前停车场的监控被翻看,周逢厉在那辆货车上看见了周祎。
对方好似故意想被人发现,也许就是想对周逢厉炫耀。离开前周祎把头探了出来,冲着摄像头阴森森地笑。
重蹈覆辙这个词可以用在很多方面,周逢厉跟陆宜年之间的感情,或者陆宜年用在周逢厉身上的小聪明。
三年前周祎为了对付周逢厉拿陆宜年威胁,三年后周祎为了对付周逢厉,故技重施把陆宜年当成了人质。
然而这三年周逢厉的地位明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明显不应该、不容许被重蹈覆辙。
又是周逢厉,还是周逢厉。从六年前直到现在,陆宜年受到最严重的伤害都来源于周逢厉。
冬天的夜晚,城市夜景依旧繁华斑斓。
黑色越野车驶进黑夜,一闪而过的路灯照亮了男人脸上的恐慌。
每周,再细致一点每天晚上,笛梦都会发生受伤事件。
受伤的人分别员工和客人两类,情况不严重的是淤青,严重一点就是流血事件。
不会有人去追究受伤原因,客人有稀奇古怪的癖好,来笛梦所有意外都可以归结成快乐跟情趣。
踏进笛梦的那一刻空气中飘浮着的幽淡香气紧紧缠绕上来,穿过静谧的大厅,电梯上行停在了某个楼层。
前面那几个房间一直敞开着房门,整个走廊都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慌乱的侍者带着客人径直走到倒数第二个房间,开门时手一直在发抖。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里面正在聊天的人,陆宜年才解释完自己下手这么重的原因,开门的声响令他立即去拿丢在地上的小刀。
大抵以陆宜年的脑袋他最多只能解决掉一个周祎,麻烦解决大脑就开始宕机。他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逃跑,没有去考虑万一后面还会有人来帮周祎。
看起来只是聪明了一点。
事实上并不存在周祎设想的时间差,周逢厉来得很及时。这扇沉重黑色的房门被推开,入眼是一片血泊。
陆宜年愣愣看过来,这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把房间弄得这么吓人,有些尴尬地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