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不夜天(225)
他深凝了江屿风一眼,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手心处不自觉的冒汗。
“这样,你在这等我,我去拿单子。”语落,轻轻剥开了简年的手,大步向前踏去。
几分钟后,江屿风手里拿着检查结果,递给简年。简年没接,淡淡道了句,“你帮我去拿给医生看吧,我在这等你。”
事实上,他真的没有勇气去见医生。
江屿风缄默,深刻知道他的担忧,什么话也没说,牵起简年的手让他在一旁坐下,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
简年盯着他的背影手里冒汗越来越严重,只能静静地等,静静地等。
医院从来不却病患,简年等待的时候,只听走廊里有护士传来捷报,生了,生了,是男孩!
一个男人迎上去,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作为旁观者,简年紧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勾起唇角。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江屿风。
视线范围内,一尊高大的身躯正向他奔来。江屿风在笑,他在笑。
也就是说!
简年倏然站起,还没站稳,江屿风就已经扑了过来,将他紧紧扣在胸膛。
他急不可耐地将唇贴在他耳际,激动道,“没事了,医生说你没事了,太好了!”
商务车一路游走,江屿风的右手和简年的左手紧紧牵在一块。但凡目光相撞,他们能看到的,全是彼此眼中的笑意。
发生了许多不好的事,这一刻他们总算看到了希望。
车子停下,简年提着鸡汤,伸手去拉车门,却被江屿风一把扯住,“你真要去看她?”
简年挑了挑眉,“嗯,不应该吗?好歹相识一场。只要她还活着,心结一天不解开,就会像一个随时可能恶变的肿瘤一样长在心上。”
念念虽然失去了行动力,可如果恨在,那像曾经上演的悲剧,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随时可能引爆。简年不仅仅是为了去看她而看她,更多的,是想终结所有的恩怨。只有这样,他和江屿风的生活才能获得平静。
江屿风看了他一会,良久后才妥协般地叹出口气,“好吧,我陪你。”
他淡淡勾唇,打开车门,迈步下去。
念念曲曲走过好几个拐角,江屿风和简年才在病房门口立定。
一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江屿风上前低问了句,“里面的病人醒了吗?”
护士抵了抵鼻梁上的眼睛框,一看眼前的人是香城鼎鼎大名的江屿风,勾起唇,立马回道,“昨晚深夜就醒了,不过情绪一直不是很好。还问我们多少钱才可以买一针安乐死。”
两人心里一沉,他惊呼出来,“什么?安乐死?”
护士耸了耸肩,说自己还有很多病房要送药,便匆匆离开了。
简年定在原地,深深皱起了眉头。门后的女人一定绝望了。终身瘫痪,面容尽毁。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应该都会想到轻生吧。
可是遇到难题,选择逃避不是正确的做法。这个世界上有多少身患绝症的人抓着一丝一缕飘渺的生存机会在与病魔搏斗着。念念才只有二十几岁,往后的人生还有很长,就这么放弃生命太可惜了。
简年抬眼看了下江屿风,双眸之中挂满了对念念本不该存在的同情。
沉了沉气,他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念念死寂的眸光。
脚步还没踏上两步,一道冷沉的女音向简年投来,“出去。”
简年充耳不闻,继续走到床边,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拖了把椅子坐下,小心翼翼道,“你肚子饿不饿,我和江屿风经过酒店的时候买了一锅鸡汤,我喂你喝吧。”
“滚出去!”念念顿了顿,依旧还是那两个冰冷的字眼。
他站起,将鸡汤打开,盛了一小碗拿在手里往他跟前凑了凑,就像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道,“不吃东西病怎么能好?”
念念闭上眼,切齿地扯开了喉咙,“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好了有什么用,废人一个。警察告诉我,我的杀人案证据不足,加上我现在的情况,我想死都死不了?还不够狠吗?够了!何必打个巴掌给颗枣来吃?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原以为以弱不经风的身板从三楼跳下,一定会一了百了。没想却落得个废人的下场,讽刺的是,她的杀人案件,竟然证据不足,当时就算被沈仲凌逮捕,最多在监狱里蹲几年就能出来,现在成了这副摸样,就是她想死,也死不成。
不知不觉,泪水又从念念的眼角涌了出来,狠狠咬着嘴,几乎要把唇都给要破了。
身为女人,念念确实太可怜了,心里一痛,他倔强地吹着碗里的热气,勺子盛了一小勺鸡汤,吹温了才敢凑到她嘴边,“我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只想让你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