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不放(12)
柏舟也听到了鸣笛声,他不想再与柏父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他利落地收起伞,走到了迈巴赫旁,拉开车门,倾身坐进去。
他身上早就被雨水浇灌湿了,坐进去后,将车后座的皮质座椅给打湿了。
司机转过头,对他一脸抱歉地解释:“柏先生,我被事情耽搁了,所以来迟了,很抱歉。”
“没事。”
柏舟知道司机跟他解释,是希望他别告诉谭知礼,但他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
司机听完后,松了口气。
迈巴赫驶向了拥挤不堪的高架桥,在快要下高架桥时,司机紧急踩住刹车。
柏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晃了出去,额头撞在了车前面的皮质座椅上,他皮糙肉厚的,被磕碰到了,也没有什么事。
司机显然还没有从迅速刹车的余韵中回过神,他心跳如鼓,回头对着柏舟颤声说:“雨下太大了,前面躺着一只柯基,我刚才都没注意到……”
柏舟透过深色的玻璃窗,一只浑身毛发都脏兮兮的短腿柯基撞进了柏舟的眼底,柏舟的刚硬起来的心又柔软起来。
他觉得他跟那条落水的柯基好像。
都是被爸妈遗弃的小可怜。
柏舟不顾司机的阻拦,推门下车,在拥挤的人潮中,将湿淋淋的柯基从地上捞了起来。
那只柯基似乎是察觉到柏舟的身上很温暖,它往柏舟的身上靠了靠,还拿黏着黑泥的脏爪子去蹭柏舟的衣服,把他的衣服都弄脏了。
柏舟没有嫌弃柯基,而是将柯基抱上了价值几百万的迈巴赫里。
司机看着柏舟捡回来的小狗,欲言又止,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柏舟抱着湿漉漉的柯基回到浅水湾时,谭知礼也刚巧从外面应酬回来了。
谭知礼的身上还穿着今早出门才穿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件浅灰色的衬衫跟深色的马甲,勾勒出了挺括的肩颈线条与腰身。他应该是在应酬时喝了不少酒,站在他旁边,能闻到他身上那散不的逼人酒气。
柏舟被酒味熏得不行,但他也都没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谭知礼因为柏舟对他视而不见生气皱了皱略显锋锐的眉骨,他伴随着雨敲芭蕉的清脆声响,踱着步子,进到客厅,把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交给了一旁伺候的佣人。
柏舟本以为谭知礼这是默许他收养流浪狗了,正当他准备把柯基带去盥洗室时,却听到了身后的谭知礼沉着嗓音,唤了他一声:
“站住。”
柏舟身体僵硬得不行,下颚的肌肉紧绷着,突如其来的不安涌上了心头,他站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嘶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哪里来的狗?”谭知礼斜眼瞥着被柏舟紧紧护在了怀里的流浪狗,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路上捡的。”
柏舟也没有欺骗谭知礼,老实地怎么捡到把这条流浪柯基的经过跟谭知礼复述了一遍。
谭知礼收回了目光,尾音微微拔高,有些嘲讽,“你很想养吗?”
柏舟点了点下颚。
他是真的很喜欢小动物,小时候他家里养了一只邻居送的中华田园犬,养了七八年,后来被柏父给卖了,他当时难过了好一阵。
而今天,他在路上碰到了这条柯基,说明他跟这条柯基还是很有缘分的。
“要是我不同意你养呢?”
谭知礼倚在了皮质沙发上,他的双腿规矩的分开,将手臂搭在了膝盖的位置,黑沉的眼睛钉在柏舟的脸上,指尖则是毫无规律的轻敲着沙发边缘,像是有些不耐烦。
那一声声敲击声径直地撞在柏舟的心口上,他绷着大脑的神经,直愣愣地看着谭知礼。
他是想要收养这条柯基,但谭知礼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允许他养,这里的每一间房子都是属于谭知礼的,要是谭知礼不允许他养,那他就只能把这条柯基给送出去继续流浪了。
柏舟想为这条柯基争取一下抚养的权利。
他微垂的视线,心脏紧张得像是要从胸口处跳出来了,声音却是闷闷的,“那我要怎么才能养它?”
这是反问,而不是回答。
谭知礼只觉得耳膜像是被什么轻微挠了一下,有点痒,他抬起头,声音有些诡异地变了调,“主动过来亲我一下。”
要是换做平时,柏舟一定不会主动像献礼一样去亲吻谭知礼,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有求谭知礼,不能拂了谭知礼的面子,要让谭知礼高兴。
柏舟慢慢地走进谭知礼,他在谭知礼的面前停下,他犹豫要不要抱着小狗去亲谭知礼,但最终还是在谭知礼不善的目光中,放下了小狗。
尽管柏舟不太情愿,但他还是他分开双腿,跪坐在谭知礼的身侧,紧张又无措地贴近谭知礼的脸,湿软的舌头落在了谭知礼的薄唇上,他笨拙地碰了一下,就将唇收了起来,声音听起来也是闷而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