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茏木，这回阿言或许不会有事了。”司疏雨似是放心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

“当初要是我看出了那把剑的主人是谁，或许你就不会被迫魂散了对不对？阿言，我这个师兄真不称职，要是我当初能来救你该多好……”司疏雨垂下眼眸，将一双异色双瞳隐藏在阴影中。司疏雨不确定自己之前做的到底对不对；不确定这次顾寻言能不能渡过难关；不确定自己还能支撑起灭族的仇恨多久。

“司疏雨，我有办法了，我父王有另一块聚魂石，只要把寻言的神魂都收进聚魂石里，然后放进炼魔池中，炼魔池会根据他的神魂让他以魔族的身份重生。

“但是这样的话言言就是魔族了，师尊会同意么？”司疏雨担忧道。

“我同意。毕竟魔尊那里还少个继承人，寻言过去可以弥补临寒转修正道的空洞，只是我就怕寻言他不同意。”柳清翊走进了凝淮境中，“倒是你，疏雨，你该走出凝淮境了吧，天道已经容不下你长久地停留在墨龙墟了。”

“师尊，我现在能预见的已经越来越少了，我果然是烛龙族最不该留下来的人。”司疏雨用手触碰了一下银色的潭水，“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忘记，这个潭中是我族人的血，我三百多个族人的血……我那时才刚破壳，入眼的就是族人被屠戮，所有的烛龙血都流进这个潭中。要是留下来的是能重振我族荣耀的人该多好。”

“疏雨，其实你也不用逃避了，傅连朝注定是你命中一劫。”

“对，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劫。”

司疏雨等到柳清翊和卫临寒离开后解开了蒙着自己双眼的绸缎，一双金色的龙瞳都已经变成了灰色，杀戮之气已经完全浸染了他的龙瞳，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连朝，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我们来做一个约定：让轮回司主清空彼此之间的记忆，然后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的我们还能相爱，那么我……就放下一切和你在一起。”

傅连朝知道这是有风险的事，如果自己忘记后不爱司疏雨，司疏雨也不爱他，那么他们就彻底成了陌路人。

“好。”

“师叔，我求你一件事，让傅连朝忘了我。”司疏雨淡淡地开口道。

“你这是为了你们的约定？那么你不是也要忘记。”无挑眉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是被杀戮之气浸染的烛龙，所以我不可能长命，我大限已经快到了，说不定你的轮回司里还要加上我的神魂。”司疏雨垂下眼帘，“我对他还是爱多于恨，我死后一切都会结束了……他忘了我，他可以和其他人相爱。我不用为了报仇而对他下手。”

“傅连朝，呐，那个人就是司疏雨的转世，不过他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无指了指穿着紫色长袍正在潜心修炼法术的孩子说道。

“多谢。”

“要我说，我这轮回司都快赶上姻缘阁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牵线，啧啧啧。”

“你是谁？”司疏雨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问道。

“我？我是你前世的爱人，为了你和我的约定而来。”

疏雨，我们的约定开始了……

第17章 番外：朽木不可雕也（泷尹番外）

“泷尹，我要去引天火了。”穆刑笑道。

“师尊，为什么？”泷尹看着笑意盈盈的穆刑问到。

“因为清肆想要一个轮回司。”

还是少年的泷尹深深体会到了一种无力感，柳清肆想要什么，他的师尊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去办到，可是柳清肆一点都不喜欢师尊，他喜欢的是傅歆苒。即使傅歆苒一个魔君根本没有自己的师尊这个木神来得尊贵。

“师尊，你总说你喜欢他是天道的规定，那么为什么天道就没有让他喜欢你呢？”

“因为，总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穆刑笑了笑，“不过我其实很乐意，轮回司有了之后，那些孤魂就有了去处，而且我也活得太久了，是时候该歇一歇了。”

建木可登天，建木可逆天……穆刑想以自己的本体构架出轮回司，在穆刑离开的时候，他给了泷尹一块纯木灵晶。泷尹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过这块大晶石。他发现，透过这块晶石他隐隐可以看见一只青鹤，但是他还是很不喜欢这块晶石，这晶石混合了他师尊的精血和那个柳清肆的精血，也算是他师尊和那人的孩子吧！

晶石里的青鹤飞出来那天，泷尹看见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柳清翊。

“小泷尹，你师尊说了，要我来带走他。”柳清翊笑道。

“可是他还没有名字。”泷尹有些舍不得那只青色的小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