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有眼无珠(109)
结果就碰上了同样早出发一天的李熵容。
自从猜出黄净之的身份后,他再看李熵容的心情已经大不如前,甚至恨不能穿越回几天前扇自己大嘴巴子,什么黄净之不是他的菜,还鼓励李熵容勇敢追爱,真真是让猪油蒙了心。
李熵容则完全不知李济州那跌宕起伏的想法,他这趟除了赴宴,还有个跟当地政府的会要参加,所以是带了秘书及几位下属一起来的,整个头等舱坐的都是深远航运的高层,李济州一进来,他们都认识,恭恭敬敬地喊着李少。
也不知助理怎么给他定的航班,这也忒巧了。
李熵容旁边的位置没人,大概是特意空着的,毕竟没谁敢往老板跟前儿凑,连秘书都和他隔着一条过道,李济州径直走过去,大喇喇地一屁股坐下,李熵容正拿着平板看报表,偏头暼其一眼:“有事?”
“找你聊聊天。”李济州扣上安全带,没头没尾地来一句:“你上回说什么来着?”
“上回是哪回?”
“你说你对黄净之……”
李熵容了然,反问:“怎么了?”
“你换个人有好感吧。”
李济州从坐下后身上就散发出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压迫力,这时候李熵容才觉察到,那是雄性动物之间不言而喻的无声对抗,他略带诧异地抬了抬眉,很快弄懂了个中缘由,说:“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么?”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李济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异样,但似乎并非因为他的话,而是别的什么,随即缓缓坐正身体,泰然自若道:“你非要喜欢他也可以,那我们俩就公平竞争吧。”
飞机落地B市国际机场,李熵容那边有提前安排好的人派车来接,浩浩荡荡三台奔驰商务,他邀请李济州同乘,得到了婉言拒绝:“不了,我和你现在是竞争对手,不适合共处。”
李熵容摇头失笑,随他去了。
话虽如此,李济州向来是到了哪里都不会孤家寡人的,他轻装简从只拎了一只黑色商务行李箱,下了飞机走贵宾通道直通停车场,一辆哑光黑改装吉普停在不远处打着双闪,两边车窗全降下,丝丝缕缕的烟雾袅袅飘出。
走过去拉开后备箱将行李丢进去,又砰一声关上,李济州径直来到副驾拉开车门,司机是个穿深色飞行夹克的男人,把烟掐灭扭头看过来,同样英俊的五官但气质粗犷许多,像荒原上年复一年风吹日晒的岩石,坚硬而且锋利。
他叫齐臻,是在B市同样声名煊赫的齐家的后人,不过李济州跟他的相识却不在B市,而是西北边某个落后又贫穷的小山村。
方申集团旗下有个慈善基金会,前些年响应国家精准扶贫政策做乡村教育扶贫工作,踏足西北偏远山村出资出力修葺当地校舍,说是修葺,其实跟重建没差,好在方申本身就是房地产起家,这些工作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只不过扶贫项目得有个牵头人,李济州是被方凝亲自指派下来,到前线监督工作的。
也就是那时候他跟齐臻认识,至于为什么堂堂的齐家后人会出现在大西北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沟里,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住的地方定好了吗?”
齐臻还跟当年一样,说好听点是极端的实用主义者,跟李济州这么多年不见,一上来连句寒暄的客气话都没有,问出的问题却是实实在在的正经事。
也不知他这些年回到齐家境况如何,有没有被大家族里勾心斗角的兄弟姐妹们挤兑,不过他天生有食肉动物的野性与狠劲儿,像草原上独自狩猎的孤狼,而那些世家子弟却都是养在温室里毛发油亮性情温顺的老虎,轻易也没人敢惹他,只会躲着走。
李济州报了个酒店的名字,齐臻说:“哦,那离我家不远。”这就完了,也没加一句请李济州去他家里坐坐。
不过李济州也不在乎这个,他来B市是为了追老婆,又不是跟兄弟叙旧的。
李济州有些年头没来B市了,国内这些个一二线城市,虽说都发展飞速日新月异,可早就规划建造好的市中心基本上没怎么变,而且都清一色的钢筋水泥高楼林立,大同小异,没那几个地标性建筑,乍一看几乎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车停在华尔道夫酒店正门,李济州道了声谢准备下车,齐臻趁这当口儿又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吞云吐雾,像是刚反应过来,又或者压根只是随便一问:“你刚说你这趟是做什么来着?”
“参加黄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生日宴。”
李济州当然不会把追老婆这话直接秃噜出来,毕竟还要脸。
“哦。”齐臻又摆出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是高深莫测,而是干我吊事,不过这次没表现得特别漠不关心,“黄净之对吧,我有个堂妹挺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