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55)
看吧,寄人篱下就是不好,动不动就被威胁赶出家门。
贺兰牧烟瘾不重,现在却彻底犯了,没有打火机,他把刚刚那根烟弄折了,将烟丝抠出来含在嘴里嚼,靠尼古丁保持冷静,应道:“好,我今晚不回去了。”
“你敢!”祝宗宁压根没想到这人今天哪根筋没对劲,竟然一点儿也不服软不哄他,气得骂了一声,憋气地问:“你不回来了要去哪里?”
“住我朋友这。”贺兰牧耐着性子,“太晚了,我喝了酒,也不能开车。”
还没完全到凌晨,其实也不算特别晚,而且喝酒不能开车和不回家也没什么直接联系,打车、叫代驾,什么不行。
但祝宗宁从来只有把人从自己的地盘轰出去的经历,还没有过叫人回来的时候,那句“你敢”已经算是他给贺兰牧的特别待遇了,于是气闷地灌了口酒,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爱回不回”就把电话给挂了。
贺兰牧又在阳台站了两分钟,七月份的天气又湿又热,他身上那种被闷出来的黏腻已经彻底变成了汗珠,后背的背心都被汗湿了。
他被热得有点受不了,这才转身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冷气扑面而来,裸露的皮肤表面都被激出来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冲陆政廷问:“有打火机么?”
他们哥四个只有陆政廷是真不抽烟的,平时用不上,陆政廷在家里抽屉翻了半天也没找见打火机,只搜出来半盒火柴,还是那种生日蛋糕店配送生日蜡烛的时候赠送的,也不知道返潮了没。
陆政廷把火柴盒递给贺兰牧:“都给你打电话了,还不回去啊?你也不是这么大气性的人啊。”
贺兰牧又从烟盒里抖出来根烟,那盒火柴有点不好用了,但是凑合能点着,不过贺兰牧抽了一口又给掐了:“差点忘了你们家屋里不让抽烟。”
他将那根烟和半盒火柴一块放在茶几上,才仰起头冲着陆政廷露出来了个苦笑:“他就是个小混蛋。”
酒这回没开几瓶,花生毛豆倒是吃了不少,丢了一茶几的果壳。
贺兰牧直接在陆政廷家地毯上席地而坐,大长腿无处安放,一条屈着膝盖,另一边直接就伸到茶几底下去了,宽厚的背靠着沙发沿,一只手拿着啤酒瓶,胳膊搭在膝盖上,冲陆政廷苦笑:“今儿老孟带他女朋友跟咱们一聚会,我才明白过来,是老孟真心想和人姑娘往后走,所以你,我,还有轩子,才跟着把人家姑娘当自己人。那小混蛋的那帮狐朋狗友敢那么看我,说白了就是那小混蛋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陆政廷听完贺兰牧有一搭无一搭讲的那些事,也给气够呛。
刚贺兰牧跟他说“没吵架”他还不信,现在看来还不如真的有点小矛盾吵个架呢,这都什么污遭事情。
他伸手跟贺兰牧碰了下杯子:“我看那帮人就是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那个什么宁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分手吧。”
碰完杯,贺兰牧也喝一口酒,发出一声感慨:“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他仰面躺倒,两条胳膊搭在沙发沿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没辙地说:“可当时就那么一眼,我就知道,就是他。”
第40章 你躲着我?!
贺兰牧人生前三十年都过得恣意洒脱,怎么高兴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过,万万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坎,居然是“过情关”。
他跟陆政廷喝酒喝到凌晨两点,陆政廷第二天还得上班,贺兰牧把人赶去休息,自己钻到阳台上拉开窗户,对着闷热潮湿的风点了一根烟。
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胡茬冒出来一圈,眼底也泛着一圈青。
陆政廷他们做医生的时间不由人,早上匆匆蒸了些速冻包子,冲的速溶豆浆,凑合吃了,让贺兰牧在他家补觉。
但贺兰牧已经没了前一天晚上那会儿的憋闷模样。
他洗完脸也没擦,顶着一脸的水珠走到餐桌前拿了个包子往嘴里塞:“我也得上班,你先走吧,我一会儿打个车走,你别管我了。”
陆政廷也睡眠不足,早上本来就起晚了,这会儿仰头喝豆浆,含混地“嗯”了声:“那有事你打电话啊,我忙,童轩还有老孟时间都自由。”
“知道知道。”贺兰牧吃完包子去沙发上先拿了前一晚扔在那的手机,很快地扫了一眼,然后回到餐厅在餐桌前坐下了,拆了包速溶豆浆,一边倒热水一边笑,“有日子没喝过速溶的了,还怪想这个味。你上班去吧,一会儿我给你洗碗。”
他们哥儿几个没有那磨磨唧唧的劲儿,陆政廷一点头,喝完豆浆把被子往桌子上一放,踩上皮鞋就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