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前几年一直这样，后来好了一阵，最近又发作了。”

司机怕乘客不乐意，又补充道:“这病不传染的，你们放心哦。”

照碌没空旁听姜行光跟司机的谈话，他全神贯注地望着窗外的夜景。

落日以后，城市的电灯逐渐亮起，在夜空中闪耀光芒，宛若一颗颗明星。

“你在看什么?”

姜行光靠到照碌身旁，抬起头打量着外边的事物。

“你不觉得这里，还有那里一闪一闪的样子很像星空吗?”

照碌敲击窗户，把几处亮光的地方介绍给了姜行光。

“一，二......”

他试着数出“星星”的数量，但随着“星星”不断被抛出窗户，照碌不得不停下数数的进程。

“我妈在我小时候说过，数到一万颗星星的时候会有好事发生。但天上没那么多星星，我每次都是把能看到的所有亮点反复数来数去。”

他回想起懵懂无知的自己，自嘲似的向姜行光问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万。你说好运是不是该上门了?”

姜行光没有多说一句话，立即挽住照碌肩膀，默不作声地护着对方。

照碌此刻的心情称不上难受，只是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幸好他遇见了姜行光，能依偎在对方怀里并贪婪地汲取一份理所应当的爱意。

眼前的街道昏暗无光，到尽头都没看到什么人影。不过一旁的店铺还亮着灯，似乎还在营业。

烧烤。

照碌望见饭馆招牌，惊叹道:“这不就是咱俩第一次见到的地方吗?”

他嗅出空气中浓郁的胡椒气息，踏上满是灰尘的台阶，大概猜出姜行光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

当时照碌蹲在烧烤店门口望风，被好心的姜行光捡回家，继而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故事。

姜行光这人喜欢给生活添些纪念，有时不被照碌所理解，不过这回不一样。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一走进烧烤店，照碌的注意力全落在了烧烤架上。

老板举着一把羊肉串在大火上烘烤。特制的香料与油花滋滋作响，带来的香气极为惊艳。

姜行光跟老板点完单，带着两罐啤酒姗姗来迟。

“这家店在巷子里开了得有十来年，以前我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事就会来这里坐一会，当做散心，那天也是如此。”

“我记得那会我还说你名字文绉绉的。”照碌的思绪飘回到了那个夜晚，“后来发现你这人确实能说会道，我怎么也说不过你。”

“没本事就不要逞能。”姜行光将啤酒递给照碌，“你喝这个应该不会喝醉吧?”

“应该。”

照碌一笑而过，拧下罐顶的拉环，又拿起罐子和姜行光“碰杯”。

“那个什么来着的，ch——eers。”

姜行光打趣道:“你看起来挺开心的。”

照碌正喝着啤酒，听见姜行光的话，突然露怯了。

“没有——”

他口是心非地解释完，想起在花店里听店主说过的话，朝姜行光问询道:“你是不是把咱俩的事情给陈总透露了?”

“说来话长。”

姜行光意味深长地朝照碌投去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

老板端来刚出炉的烧烤，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再然后，照碌一手吃着烤串，一手喝着啤酒，还不忘侧耳倾听姜行光说的每一句话。

“陈总公司在外省也有业务往来，他希望我能代表他去监督项目进程，开始定的是出差一个月。”

姜行光抿了好几口啤酒，顺道等待照碌作出反应。

“不行。”

照碌用啤酒罐底重重地砸了下餐桌，以表达出他的坚定。

“咱俩才刚确认关系，你就要消失一个月，那不是故意要我......守空房吗?”

已然明白照碌的心思，姜行光顺理成章地把剩下的情况交代了出来。

“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把你的情况讲给陈总听，他后来改变主意，只安排我出差两周。”

照碌听得极为郁闷。

“什么时候走?”

他没办法干涉姜行光工作，盘算着在接下来几天里尽可能多地和姜行光见面。

“差不多下周出发。”

姜行光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帮照碌擦拭了嘴角的油渍。

亲密的举动并不显得生分。

照碌停下目前的动作，忐忑地望着姜行光，哪怕确认对方已经挪开手指，他一时半会也没有缓过神来。

“我知道了。”

他们在烧烤店内坐了大半个小时，出门后姜行光提议散步回去，因此两人没有等出租车车来。

步行的同时，照碌为出差一事绞尽脑汁想了很久，他还没有得到一个能够兼顾自己和姜行光的提议，打算继续想下去。

察觉到姜行光停了下来，照碌也没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