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空间不大，跟最便宜的出租房差不太多，唯一优点在于卫生收拾得极其干净。

“只有一张床?”

“或者你们一人住一间客房。”

老奶奶转着钥匙圈，拣出了另外一把钥匙。

“姜行光，你该——”

话说到一半，照碌瞧见对方主动接过钥匙，打消了落井下石的念头。

三楼的房间最受照碌喜欢。

既有给孩子们上早教课时用到的小教室，也有一间堆满了各类玩具的游戏屋。天马行空的想象给参观带来了很多惊喜。

照碌推了一下摆在门口的儿童木马。

带有白色斑点装饰的蓝色小马“哒哒”地原地跑动。

“你小时候该不会在这上面摇过吧?”

在照碌的想象当中，小时候白白净净的姜行光坐上摇摇木马，满脸兴奋地唱起了儿歌。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扯远了。

“没有可能，木马是最近几年才买回来的。”

姜行光不留情面地否定了照碌的幻想。

过道尽头是院长办公室。老奶奶自称要留下来整理资料，让照碌和姜行光先行离开。

往回走了几步路，照碌突然止住脚步，他警惕地确认没有其他人过来，跨步坐在了木马上。

摇啊摇——

木马停摆了。

哪怕照碌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把腿抬到空中，他作为成年人的重量也不是儿童玩具所能承受的。

姜行光在一旁看得愁容满面。

“你要是真想玩，我可以带你去城里游乐园，那里有旋转木马。”

“你别那样看我——我就是想试试。”

照碌的脸红了一大片。

没等他害羞太久，就听见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喊道:“你看，玩具被哥哥抢走啦。”

“哇——”

另外一个孩子摊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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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烂好人

“这是你阿光哥哥准备的礼物。”

照碌松开手掌，将一捧用彩色玻璃纸包装的糖撒了下来。

幼童懵懂无知地望着照碌，在糖果落地的瞬间，他蹲下来收集起了糖果。

照碌有样学样地把糖一颗颗地捡起来，无形之中给孩子制造了极大的压力。

噗。

眼见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快，照碌心里乐开了花。他忍住笑意，和孩童争抢完所有糖果，转身跑下楼梯，跟在一楼等待许久的姜行光汇合。

“那小屁孩没接着哭了，你的办法真有效果。”

姜行光转过身，率先注意到的是照碌怀里捧着的那堆糖果。

“我是让你把糖全给他，怎么还带了这么多回来?”

“哪能全送人了，这些是留给咱俩的。”

照碌匀了一些糖给姜行光，剩下的全塞进了自己口袋。他揭开一张糖纸，把水果硬糖往上一掷，分毫不差地丢进了嘴里。

味道挺甜的。

“你刚才叫我什么?”

姜行光似乎听到了什么，眼神中混杂着些许不悦。

“我没有叫你啊?”

照碌一边嚼着糖，一边在脑中过了一遍跟姜行光说过的话。他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除非——

“阿光哥哥?”

也许照碌说话声音太响，导致楼下的姜行光听见了也说不定。

“......该来的还是来了。”

姜行光脸色一变，踉跄几步，跌坐在墙边。

“你干嘛呢?”

质问声自然而然地从照碌喉咙里冒了出来。

他冲到姜行光面前，拼命摇晃对方的胳膊。

姜行光面色苍白虚弱，明眸紧闭，半天不见动静。

照碌试探性地捏住姜行光的人中，连着掐了几下才把姜行光唤醒。

“照碌。”姜行光抬起头，视线直直落在上方，“麻烦你带我去客房。”

来不及询问更多信息，照碌目睹着姜行光重新闭上双眼。

“啊——行。”

他把姜行光的胳膊扛在了肩上，打算带对方爬楼梯去往二楼。

呵。

“你可真重。”

照碌费了不少力气，气喘吁吁地送姜行光上了楼梯。

幸好姜行光还有些意识，要是真昏倒了那绝不是照碌一个人能扛得动的。

照碌刚把姜行光送进客房，一松手，自己就先撑不住了。他坐在床边，和姜行光靠在一块，同时用力揉着被勒疼了的肩膀。

口袋里还有一些糖，它们一颗接一颗地滚入了照碌嘴里。他寄希望于用甜到发腻的味道冲淡身体各处涌上来的疲惫，结果却徒劳无功。

面前的窗户正对着空地。照碌瞥见孤儿院外驶来一辆车，又有几个人从车上下来。

“姜行光，你听得见我说话不?今晚是不是会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来?”

“听得见。”姜行光没睁开眼睛，但他大概猜到照碌在问些什么，“老秦逝世的消息通知给了所有人，但婆婆没有要求每个人都过来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