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幸存者(11)
“那家人姓什么?还住在村子里吗?”周启贵从笔记本上抬起头,两家因为宅基地打架的事儿他倒是有所耳闻,当时是村里报了警,派出所有人出警,不过不是他而已。
“那家人姓黄,男人叫黄州,老婆叫李桂琴,老婆是个傻子,疯疯癫癫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家务农,人很老实,小儿子在城里一所技校学厨师。这家人倒是都在村里,就小儿子在城里上学,一个月回来一次。”
陈光明又问:“除了黄家,还有没有其他人家?”
刘志国眉头拧紧,想了很久最后才苦笑着摇头:“确实没有,有的话也只是大家偶尔的拌嘴,但都不是那种深仇大恨啊!”
“行吧,那带我们去黄家看看吧。”陈光明也不强求,有些线索总是藏在未被人注意的细枝末节中,总要经历许多次的翻找才可以。
刘志国将水杯放下,带着陈光明和周启贵出了门,此时正值中午,冬天农活少,大伙儿吃饭就吃得晚,此时缭缭炊烟从高矮不一的烟囱中缓缓飘动,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的香味,远处的青山轮廓掩映在炊烟之中,还有一些小黄狗在田间地头里奔跑打闹,真是一副乡村冬季图。沿着青石板路一路蜿蜒向上,从杂草丛生的泥土路到种满了杜鹃花的碎石小路,沈家的小楼就在左手边五百米的位置,在都是平房的村里,沈家的这栋楼确实算得上是鹤立鸡群。右手边有一条狭窄向上的泥路,刘志国回头对两人道:“这处连着黄家的洗菜池,这块儿常年都很湿滑,两位同志注意点,别滑倒了。”
陈光明点了下头,停住脚步示意让周启贵走他前面,两个男人都是那种有事闷心里的人,但对于彼此的举动都是心中有数的。
走过这段湿滑的泥巴路,三个人的脚底板都黏泽华厚厚的一层泥巴,刘志国熟门熟路的走到院子中间,捡起一个竹块儿就开始撇鞋底的泥土,嘴里还喊着:“黄州,黄州,在家吗?”
这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农家小院,只是和别家的砖瓦房相比,这家还保留着相当一部分的土胚房,土坯房房顶是七零八落的瓦片,瓦片上长满了青苔。院子地面没有水泥硬化,就是保持着最原始的黄泥地面,一个洗菜池架在院子堡坎边,那防水口直接大喇喇的对准小路。
刘志国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屋里终于有了动静,嘎吱一声,木门打开,一个头发乱糟糟,身上穿着满是油渍的妇女走了出来,她对着刘志国咧嘴一笑,傻呵呵地道:“刘大哥——咦,这是我家洋洋吗?怎么变样了?”
说着就径直朝着陈光明走过来,刘志国有点尴尬地拦住了女人,讪笑着对陈光明道:“警察同志,这就是黄州的老婆,脑子不太好,你们——”
“你们是谁?”一道粗声打断了刘志国的话,刘志国忙回头看见走过来的两个男人道:“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沈家出事了,你们知道吧,这是来调查的警察,有些情况想了解下。”
话刚落音,两个男人中相较年轻一点就不满地开口了:“怎么?怀疑我们啊!我们虽然和沈家水火不容,但也没到把人家给灭门的本事,要是有那本事,还用得着被欺负成这样!”
周启贵看着面前这个壮的像头牛犊子的男人,问道:“你是大儿子?”
“是,他就是黄州的大儿子黄一”,刘志国替爷俩回答了,而后又对黄州说:“你们别误会,警察问话那都是例行公事,我之前也被问过话了,反正有啥说啥。”
黄州不爱说话,到目前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自顾自地将锄头放在墙角,然后拽着老婆就进了屋,等了十多分钟,就看见他拎着两根长条凳出来,张嘴招呼着大儿子黄一让他烧开水。
陈光明赶紧阻止:“不用了,黄大哥,我们时间有限,就长话短说。你和沈德之前因为鱼塘的事情有过过节,对吗?”
黄州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当初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他虽然人老实不爱言语,但该说的话都表达得十分清楚。
周启贵听完,没觉得这家人会和沈家杀人案有关,但他不说出口,警察最忌讳就是“我认为,我觉得”这种毫无证据支撑的话语。
陈光明从黄州父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信息,结合到之前刘志国的话,他突然问道:“你们都说沈家动用了关系摆平鱼塘侵占宅基地的事情,这个关系是谁?”
第7章 案情
这话一问出口,黄州下意识地看了眼刘志国,刘志国动了动屁股,有点犹豫地道:“这个....这个警察同志,沈家确实上面有人,但是我们也不确定,只知道沈德有个侄儿在市委工作,具体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是衙门里的人,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