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翠翠摇头笑笑，嘟囔着“没大没小”，把脏衣服丢进洗衣筐里。

洗了两次头俞北还是觉得被鱼味环绕，甚至怀疑那味儿是不是渗进了皮里。又冲了好几遍才关水出来。

用毛巾擦着头走进房间，从包里掏出手机，通知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方昊宇：今天，谢了兄弟。」

俞北弯弯嘴角，回复道：小事儿。

方昊宇是俞北下午兼职的时候认识的。

今天第一期录制，本来是接球的游戏，但一组做完之后，大概是导演还是什么的觉得效果实在太平，就上了Plan B——艺人站在高处指挥他们在装满死鱼的池子里找东西。

对于这个B计划，俞北他们都有点目瞪口呆；毕竟从接球到死鱼，这个转化不是一般的大。其他的人开始在一边小声叨叨。俞北内心也比较一言难尽，但是，合同都签了，再说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吗？

穿好道具服后俞北逼着自己站进池子尝试了一下。有点臭，有点滑，不小心脚下一个跐溜——算了，是非常臭和非常滑；即使在冬天死鱼也不好闻，跪倒在里面又湿湿滑滑的。

之后，节目就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一片嘈杂中，俞北努力辨别同组艺人指挥的声音，左摸右摸在鱼下面翻东西；逐渐找到窍门之后，没那么容易滑倒了。旁边组的还站不到两秒就又趴倒在鱼堆里。俞北正准备去够前面的目标物，一个人跐溜叉腿滑倒在自己面前，大概也想来捡东西。还是扶了他一把，对方小声说了句谢谢就到别处去了。剩下俞北把目标道具捡起来。

脱下道具服时，俞北感觉自己像被死鱼泡了三天三夜。想深呼吸喘口气，又不敢深呼吸；吸到身上的味儿大概窒息得更快。

“嘶，我靠。”身后的人倒吸一口气，俞北扭头看见一个男生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朝上卷自己的裤子。看样子是刚在鱼池里摔伤了。

弯腰从包里找出创口贴递给对方，“你看看需不需要先贴一下。”

对方抬头一愣，笑着接住创口贴：“谢谢了，又帮我一次。”

“嗯？”

“刚我摔了，也是你扶我的。”

“是你啊，”俞北笑道：“没事，你不是也把东西给我了。”

男生讪讪一笑说：“我叫方昊宇，你呢？”

“俞北。”

方昊宇小声重复了一遍俞北的名字后问：“你还来吗？”

俞北点头，“我签了十期。”

“我的妈，我只签了五期，但是今天经过这一遭我都不想做了。”方昊宇撕开一张创口贴，贴到伤口上，“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咱俩还能做个伴。”

“可以啊。”说着俞北掏出手机，“扫我吗？”给方昊宇递过去。

方昊宇伸手，扫完加上俞北。

俞北揣起手机，“你能走吗？要不要帮忙？”

“没关系，我坐一会就行了，大老爷们的没那么金贵。”

俞北笑说：“那行，我先走了，下次见。”走过去捞起方昊宇的道具服，“我一起还了吧。”

“谢了，下次见。”

顺便帮方昊宇一起还完道具服，俞北绕了一圈在拍摄场地后面找到水管，草草冲了冲才好意思去坐车。

躺上床回想起今天的经历，有点恶心，但也竟然有点想笑，实在是滑稽。

不要再有幺蛾子了吧，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到什么程度，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希望能好好地完整录完。

长出一口气，俞北翻过身睡着了。

第9章 铛铛铛

事情都堆在午后，俞北难得睡到快十点才起。

从被窝里伸手去摸手机，手臂暴露在空气的瞬间就站起一层鸡皮疙瘩，拿到后立马把手缩进被窝；手机也冰冰凉凉。俞北虚眯着眼看屏幕，几条来自付博延的未读消息。

「严伯父：郭青来宿舍了，我觉得是来找你的。」

「严伯父：他最近找过你吗？」

俞北退出去看，果然有郭青发给自己问有没有想清楚的内容；只是那段时间有好多未读的就被挤到了下面，他也没注意到。

「FMHM：嗯，给我发了，我没看到，但我也不想回。」

俞北又划拉了两下回复了几条有意义的消息。两分钟后，付博延就回过来。

「严伯父：就别理他，烦死了这个人！等你来学校了再说。」

「FMHM：好，等会儿就来。」

又发了会儿愣俞北才从被窝爬起来。

拉开门，妈妈和奶奶早就起床了。许余馨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扭过头跟俞北笑笑。奶奶在房里哼着歌收东西，听到声也走出来，“起了啊？我给你热饭，早上吃的鸡蛋炒米饭。”

俞北刚准备点头，许余馨突然说：“我给他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