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下的迟来客(73)

作者:肆也平周

穆河脸上是笑着的,但是有眼泪滑下来:“而且,我发现她不止脸是凉的……她的身体,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我不相信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抱着我的玉儿去找大夫,不,要找城里的大夫,一定没事的。我们刚到门外,我便听到‘轰隆’一声,声音是从门内传来的,是我们的房子塌了。”

……

这些事听得人胸口发闷的,张铭瑞深呼了一口气,道:“这,真是造化弄人呐!”

他又说:“但是,这跟你相信了马家的话有什么关系,谢家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呀。”

王子祥凝眉道:“告假不允。”

项胜羽:“若是真的因为‘告假不允’而就信了别人的鬼话,着实太过牵强。恐怕这其中应该还另有其情。”

谢琛行表情凝重,手握紧椅子的扶手,沉默不语。

穆河道:“‘告假不允’是牵强,但是后来,我连夜赶路把玉儿带到了城里,从大夫得到的答复,玉儿死于窒息,我在玉儿的身上找到了一个挂饰,一看便认出来,那是谢允时衣服上的。后来我悄悄找他印证过,发现他对应的衣服上确实少了个挂饰。”

谢琛行这下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他厉声驳道:“一派胡言!休要玷污我父之名!你那妻儿和我父亲毫无瓜葛,甚至不曾谋面,怎么一个来历不明吊坠就要把这么大一盆的脏水,往他身上泼?”

穆河对他道:“是呀,可是当时种种迹象都指向谢允时,我当时也是极其不可置信的啊。”

谢琛行还要说什么,被项胜羽拉住了手,温意袭来包裹住层层升起的寒意,他又握了握,加上眼一起安抚并且表示着“放心,有我在”的眼神,随后项胜羽缓缓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这件事情后来像是还有所反转?”

穆河默然。

他又说:“我猜,你之后虽然身在谢家,实则暗中在帮马家做事,并且做了不少,直到有一天,你偶然发现了什么,才使你改变了心境。”

因为穆河自己说过,他与马家有仇,并且刚进门时也默认了,自己就是最后致使马耀才身首异处,结束他生命的“最大功臣”。

而且,马耀才最后死时的尸体状态——手脚被缚,呈跪姿状,身首异处。

穆河有些惊讶地看着项胜羽,随后好像转为了一种欣赏似的,道:“我当时将仇恨藏在心中,坚持在谢家做事,然后暗中传递内部讯息给马耀才。久而久之,他也就对我多了些信心和倚重,还应许我等事成之后我就是总管。前期,我还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自己碰上的只不过是一群,只在事业竞争上使些手段实际待人宽厚的可靠之人。”

“后来有一天,我照常把从谢家带出的消息传报给他们,我刚一离开房间,便被里面的大笑给吸引住,待我仔细听,才确定那是他们嘲笑我的笑声。然后,我还听到,他们言语邪恶地谩骂,什么天真、好骗、白痴……还有……”

项胜羽接过话道:“还有,你妻儿,包括你父母离世的真相,甚至还有你得到的那件极具指证性的‘吊坠’,也都是马家事先精心的安排。”

穆河的表情变得呆滞,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是啊,到头来,他们把我当傻子,拿我像看白痴一样,我庸碌多年,我的遭遇,我的悲惨境地都只不过是别人口中闲谈的笑话!哈哈——”

……

他似悲又笑,似笑也啼,欲哭无泪,逐渐癫狂……

项胜羽一脸凝重地盯着他,道:“但当时你于谢家,已经做了太多不利之事。不过还不至于让谢家势力倾颓,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为什么没有收手?”

穆河的脸上难以形容,他似笑又似哭着:“是啊,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收手?我家人的死就算不是谢家一手促成的,并不代表跟他们全无关系啊。”

他忽然收了脸上的表情,露出凶狠:“谢家的小儿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弄掉玉佩,不然我小妹也不会捡到,被那群疯狗盯上!谢允时为什么当时就不允我的告假,不然我也能早一些赶到家,也许我的玉儿和我的孩子就不会死!”

项胜羽:“呵!最大的受害者反而承受了最多的恶意。”

王子祥:“不可理喻!”

穆河又转为嘶吼:“如果他和马家不是对家,那这恶心的烂命运也许根本都不会找上我!!”

虽说张家和马家生意上没有太多交集,但他也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的,于是张铭瑞觉得他这说法极不可思议:“不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是自己主动去谢家谋了营生,马家出了名的疯狗吧,据我所知是他一直把谢家当做竞争对手,谢家可从来没搭理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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