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下的迟来客(71)

作者:肆也平周

穆河接着说,但是他的话风有所转变:“之所以说是风靡一时呢,那是因为‘三姓’有的至今还是声望犹存,有的已经早早憾然落幕。”

“穆河!”

项胜羽拍案而起。

一边看似不为所动的谢琛行,拳头已然隐隐地握了起来,只是项胜羽先他一步做了自己内心极想做的事情。

穆河皮笑肉不笑,明知故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谢琛行“哼”出声,随后面无表情道:“你说的是事实,但一个曾盛极一时后黯然退场的‘黄金屋’,总好过靠不择手段、背信弃义、卖主求荣,才爬到所说的两者中间的‘茅草屋’。”

他对上穆河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尖锐的寒意。

穆河的表情也在这一刻隐隐有了细微的变化。

谢琛行又乘势而上道:“且不说你刚刚那一番‘黄金屋’和‘茅草屋’的言论说得通与否,你又自诩是被迫加入追赶的身处‘下限’者,而实则呢,暗藏品行不端,行过无耻之事,究竟是永远无法上得台面的阴险之徒还是奋身于大环境之下的有志之士?不然,你这无疑是在给非生即‘黄金屋’的真正值得人钦佩的有志者抹黑。”

“我阴险?无耻?品行不端?”这一刻,穆河肉不笑皮也笑不出来了。

而后一边的嘴角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上去,表情也怪异,他的上半张脸仿佛在悲痛而下面是笑着的,道:“你说我阴险无耻,不择手段,背信弃义?哈哈——”

他这反应,使众人陷入迷惑,感到十分诧异。

接着,他将那笑敛了,眼神里又充满狠戾,“放眼全国,就你们姓谢的最没有资格这么评价我。”

随后他放大了些音量道:“我是不择手段、背信弃义,至于卖主求荣?我可从来没把谁当成过我的“主”,谢允时?他配吗?谢家之所以倒台也是你们自找的!你们活该!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

谢琛行压制着胸口处的怒火,质问道:“在印象里,谢家好像并没有亏待过你吧?当年你在我家做事,我父亲还特意关照你,甚至在得知你孤苦无依没有去处之后,就立刻上心恨不得马上把你接到家里来住。你敢不敢扪心自问,在我家谋事期间我爹待你如何,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以至于让你痛恨至今日?”

穆河一怔,而后发出了桀桀的笑:“是啊,他究竟哪一点对不起我?他哪一点对不起我啊?啊?”他对着张铭瑞和王子祥问,又对着项胜羽问。

这时项胜羽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其他的表情,与之前的那个平淡似水的全然相反。

王子祥出于本能地警觉,他望向项胜羽:“少爷,他好像……”

张铭瑞接过来:“疯了。怪渗人的,早知道今天本少爷就不该来,完了要失眠了。”

项胜羽:“闭嘴,静观其变。”

穆河蓦地直视张铭瑞,着实给他吓了一跳,他道:“小伙伴,我可没疯。”

“我只是,真的想不到那期间谢允时有哪里待我不周。”

王子祥道:“那你的恨意来的无缘无故?”

张铭瑞又道:“这样的话,根本不是谢美人他爹咎由自取而是倒了大霉。”

穆河随即驳斥:“我只是说在那段期间没有,又没说那之前没有!”

张铭瑞小了些声音嘟囔:“那你自己不说,刚刚还在那儿瞎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穆河有没有听见,只听他兀自又说道:“谢少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谢琛行:“?”

“在你七岁生辰那天,你们去了一个地方。”

谢琛行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便是他母亲的忌日,谢允时之前的每年都会带着他去那个地方,他母亲所在的故乡临近的一座寺庙——钟悟山钟岘寺。

“你们在火车站,遇到了一个老妪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捡到了你们掉下的一块玉,老妪便带着她给你们送了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谢琛行好像有印象,不过隔得太久了,老妪和小孩已经记不太清样子了。

“谢小少爷很是感激,想是那玉对他弥足珍贵,所以谢老爷就命人给重金感谢。这本来是一件至美的好事,但是后来,又来了一波人说是小少爷的玉被掉了包,原被送回去的那一块是假的。”

“于是他们就气势冲冲地找到了老妪和小孩,老妪和小孩茫然不知,他们硬要逼迫她们,不交出玉就不放他们走,后来天色暗了,老妪的丈夫找来,他们就是不肯放过老妪,情急之下,老妪的丈夫便与他们起了冲突,双方拉扯起来,老妪和丈夫敌不寡众,两个人年纪也大了身体本就不好,结果老妪的丈夫摔倒受了伤,老妪也忧心得生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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