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火难抑(78)
王茜去隔间换好干净的衣服,抱着装着湿衣服的纸袋,轻声道:“还好沈殊没来,还带着伞,不然也要一起淋透了。”
“他运气一直不错,读书时就这样。”王玲玲环视四周,“闷坐在这里也无聊,我们不如逛逛吧?”
孙浼跟着解说了一路,走到《阿尼姆斯》前时,嗓子眼都快说干了。
王玲玲后知后觉:“哦——原来这里是个艺术品拍卖会。”
孙浼:……
我一路是白干了呗!
“嗯。”江予淮听着这对感情很好的姐妹一路闲聊,因为诸多不顺而有些郁闷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王茜好奇地问:“怎么没看到拍卖台呢?”
王玲玲指了指插在各幅画作前的手册:“应该是买家依次把报价写在起拍价后面,并且报价只能比上一个人更高……”
她认真盯着玻璃展柜里的乱色樱桃瓷盘,喃喃道:“这么小的一个盘子居然要七十二万……有钱人的钱不会真的都是大风刮来的吧?”
江予淮被她的耿直逗笑了。王玲玲的性格和他的朋友很像,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灵光一现。
“顾砚洲的概念是‘黑夜孤独与病态之爱交融的瞬间’,这个盘子在艺术家构建的故事里,是杀死恋人的凶器。”
“所以,彩色的部分是血?”
“也可能是内脏的残片吧。”
王玲玲看向他:“你真幽默。”
江予淮:“你是第一个用这个词形容我的人。”
王玲玲:“如果你买下这个盘子,会用来做什么呢?虽然这么说很冒昧,但你看起来很像是个会为情所困的人哦。”
江予淮被她戳中心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买下这个盘子的话,大概会拿来装他给恋人亲手剥的核桃和碧根果吧。”身后有人笑意盈盈道。
四人转过身。
楚征缓步走来,拍拍江予淮的肩,微微挑眉:“我没说错吧?”
江予淮:“……”
王玲玲:“那你的恋人胃口可真够小的,这盘子看起来最多能装一小把瓜子。”
江予淮轻咳一声,不甘示弱地调侃回去:“楚征,如果是你买下这个盘子,会做的事和我也没什么分别好吗。”
楚征的视线扫过王茜和王玲玲的脸,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些。但也只是一瞬,便又立刻恢复了温柔的翩翩公子模样。
“两位小姐觉得,我会用这盘子装些什么?”
王茜还在傻乎乎地依照楚征的外貌和气质猜想,王玲玲已经率先一步回答道:“疑似第三者的心脏。”
这个有些惊悚的回答绕回了盘子被捏造最初时的被赋予的概念——凶器。只是斩杀的对象从恋人本人,变作了插足的第三者。
“……我开玩笑的。好久不见呀,楚征。”
王玲玲笑着后退了一步。
“看样子,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你仍旧痴情不改呢。”
比起沈殊短暂的初恋王茜,楚征和他同桌王玲玲的接触反倒更多。
在他不再抗拒在校刊登出作品后,鉴于沈殊半工半读繁忙无比,王玲玲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经常和楚征私下见面来拿新一期的摄影作品。
惊愕之情在楚征的眉梢转瞬即逝。迎着王茜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他点了点头:“的确是好久不见,两位王姐姐。小时候承蒙二位的照顾了。”
“诶,等等……”王茜后知后觉,“你是沈殊最喜欢的那个孩子?”
她的前置定语取悦到了楚征,于是得到了对方肯定的颔首:“二位是来南巷旅游吗?”
“她在这里工作,我的确是来旅游的。”王玲玲拍了拍王茜的肩膀,“待会我们和沈殊有聚餐,你要不要一起来?重逢就是缘呀。”
“当然,也该好好叙叙旧。”
王玲玲问江予淮:“这位先生要一起去吗?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晚请大家吃饭,如何?”
楚征于是看向江予淮。
江予淮点头:“可以。”
楚征讶异:“……今天不去小苏那儿?”
“他不在家。”江予淮面无表情,“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说起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沈殊也该打到车或者走回家了呀。”王茜解锁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怎么不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呢?”
王玲玲的目光立刻变了:“我来打。”
电话忙音在偌大的艺术馆内尤其聒噪。一分钟过去,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王茜担忧道:“别是出事了吧?”
“他最后一次和你联系的时候,人在哪儿?”
“他说兼职……”
“顾砚洲。”楚征的表情冷下来,蹙起眉,拨通严青的电话,“他真是有能耐,下个雨就能把个大活人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