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法赫萨[公路(83)
更何况,他给你的那算什么过去。
宋屿安失算了一步,他没料到傅凌清会一鼓作气将窗户纸捅破到这种程度。因此事情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飞速发展时,他也一下子变得茫然,像第一次接触“爱”这个概念的小孩,有一点隐约的兴奋,更多的的是不知所措。
二十四岁...正是可以肆意说这个字眼的时候。没经历过刻骨的爱情带来的痛楚,傅凌清这样说,也许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可宋屿安知道自己这样讲根本立不住脚。良好的家庭背景总能提前几年甚至更久让人的眼界变得开阔,说傅凌清还没看够这万千世界的缤纷,在他这里突然迷失、变得糊涂,才被爱情缠住了脚,这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你怎么追他?”傅凌清从地上起身,俯下腰去捧起宋屿安的脸,凑近,抚上他的眉眼,吻落在他额头的碎发上,“这样吗?”
落吻游移至眉心,再是宋屿安的鼻尖:“这样?”
“还是这样?”
双颊的掌心微微用力,他的重心跟着前倾,唇齿被人攫住了含在嘴里,舌尖顶开牙关,找到他的舌细细地吮,像在安抚,又像在讨好。
宋屿安手里的鼓槌甚至都来不及放下,就这样僵在圆凳的两侧,捏紧的指节泛出了白。
他深刻地明白,曾造给沈乔予的那座岛,他早就驶离了岸,再也回不去了。而今有一股新的风在将他向前推,他离过去越来越远,却始终不敢向下一个彼岸再多靠近一步。
他和那股推他向前走的风极力拉扯着,他想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遭遇风浪的日子不该只有这么短。太短会让人记不住苦痛,变得对过往、对时间都不再敬畏和尊重。
他需要疗愈,可旧的伤疤却不该轻易被医好,就像他不该轻易再次陷进爱里。
只是傅凌清的唇真的好软。
第39章 旧爱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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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一刻不停地窜,还好乐房还没来得及布置接待区,开春的地上又依旧寒意刺骨,不然说不好要发生什么失控的事。
宋屿安回过神前,傅凌清先放开了他。少有人在谈完私人感情后又迂回到工作上去,他却偏偏这样做了:“你那个朋友...在乐队里是什么位置?”
宋屿安颊边都还是红的,胸膛起伏间呼吸变成一片湿热的雾气。半蹲在面前的人起身,他平视前方的目光落在工整笔挺的西装上,傅凌清刚刚大着胆子的几段话依旧在逐句钝击着他的心。
“哦,”他轻喘两口气缓神,神态在转身放置鼓槌的间隙里再次变得自若,“他玩低音贝斯的,你们之间没冲突。”
“我没这个意思,”傅凌清后退一步,手插进裤袋里,“我只是想见见他,非常迫切。”
“好,”宋屿安答得爽快,手肘撑着膝盖抬眼看他,“你后天有时间的话,就去店里找我。”
再次将那把锁穿过门上的锁孔,眼前这本已在宋屿安心里成为一片废墟的空间,在此刻变成了蒙尘后再次发光的明珠。这里从未被他所忘记,并在许久后的一天再次派上了用场,而傅凌清成为了第一个见证的人。
“咔哒”一声脆响,锁扣卡死悬挂在门上,宋屿安头也不回,揣了兜向外走。他仰着头看一盏盏路过的昏暗街灯,有些已经枯死的荒草正在心里重生,曾经被烧成了一堆灰烬的东西也将走向复燃。
他仿佛在长夜里看到了日光,而逼他迈出这一步却又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认识了没有几个月的傅凌清。
或许可以将这视为新的开始,他想——
能吗,可以吗,这样合适吗。
回到傅凌清的车上时,宋屿安下意识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身后伸出的手将刚拉开的狭窄缝隙消灭,傅凌清的语气像命令:“去副驾。”
宋屿安拂掉他的手,再次尝试拉开:“我有点累了,让我在后排休息会。”
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也带着几分心虚。
“好,”傅凌清爽快地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手挡在车顶要迎他进去,“那我们一起歇会,再走。”
两人挤在逼仄的后排总让人不由自主回溯起一些极光下发生过的事情,况且后排也本就不是让两个人同时休息的地方。
宋屿安在变相的威逼下叹了口气,有心忽略傅凌清挡在车顶的手,用力将门推回去,坐进了副驾。
傅凌清回到车里,宋屿安已经动作麻利地扯上了安全带,头歪到一边去闭眼假寐。
视野是一片漆黑,对光源却依旧敏感。侧面覆下来一大片阴影,宋屿安眼皮上落下的影又暗下去一些。湿热的气息再次扑过来,这一晚类似的举动变得频繁,他甚至快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