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死寂的坟场，终于把过往还勉强称得上美好的东西一点一点都拆解、埋葬掉。

“宋屿安，”沈乔予再叫他的名字，“我把我自己毁了，而你却变得比从前更好了。或许...”

他沉吟半晌，终于将干涩的音节挤出嘴边：“或许，从前你一直那样迁就我，我却拖累了你。”

宋屿安在原地站定了半晌，没有动作。许久才问：“最后一个问题。上次演出，我的鼓棒，是不是你拿的？”

沈乔予艰难地点点头：“傅逾明说绝不能让你们的风头盖过我们，不然后面舆论一旦起风，就压不住了。所以...他打算直接把你们淘汰掉。”

“所以这是你的主意，你知道我的鼓棒特殊，在赌我不会失误？或者即使我产生了小的失误、又即使他们做票，但只要不发生特别严重的舞台事故，粉丝也不会让我被淘汰？”

沈乔予已经不敢抬头，就这样低着，小幅动了动。

宋屿安一声轻叹，听见沈乔予对他说：“你写的那首歌...很好听。是写给...傅凌清的吗？”

“写给他的还在后面。”见沈乔予终于穿戴整齐，宋屿安沉默着靠近大门，伸手落了锁，“过去了，向前看吧。”

第70章 道歉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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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舞台演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沈乔予失误了。

BTI连任七年从未换过人的主唱，在曾经唱过的一首歌的高潮部分，居然忘记了歌词。

那一瞬间他的面色铁青，慌乱中不知所措的模样甚至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好在FAXA派出的临时主唱接下了他忘掉的那一句歌词，才让这场演出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那天晚上从更衣室开始，沈乔予在宋屿安面前就没再抬起过头，结束报幕的时候也一样。

伴奏结束时台下一片唏嘘，有人感慨宋屿安唱得不错，有人惋惜沈乔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也有人在两个队伍间摇摆不定，淘汰了任何一支都是心中的意难平。

傅逾明的脸在舞台下的阴影里变得很难看。

等待投票结果的间隙里有人轻松，有人难熬。宋屿安站在台上想，第一首原创应该写给傅凌清的。如果这是在这个比赛中的最后一次舞台，他写给傅凌清的歌将难得再有这么多人一起见证的机会。

现场的投票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才出道不久的新星乐队FAXA，竟以断崖般的悬殊之势力压了出道数年的BTI。

如此一来，BTI若仍要取胜便只能依仗场外投票。但忘词这样重大的舞台事故，若还能像前两场那样得到一骑绝尘的场外票数，并以此淘汰掉表现近乎完美的FAXA，操作难度极大，恐怕众怒也难以平息。

两队队员礼貌握手退场时，宋屿安的掌心和沈乔予的之间隔着一层空气，他抬头看进对方的眼睛，低声问：“你故意的？”

演出时的聚光灯灭了，工作人员上来匆忙安排下一场的布景。

沈乔予的脸偏进那一片黑暗里，声音低得快要听不清，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明明说的是道歉的话，下了舞台后却依旧如之前一样，走向了傅逾明的方向。

“对不起”一直都是宋屿安最讨厌的话，此时更甚。总有人嘴上讲着抱歉却宁愿一错到底，他想起沈乔予上台前在更衣室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知道心里残存的那点怜悯究竟该不该不吝地施舍出去。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宋屿安看着沈乔予的背影想，那失去底线的将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第三期节目依旧在次周周中如期上线，并于上线后立即开启了场外投票通道。早在节目放出前，对于同一首歌两支乐队的评价俨然已经两极分化，几个人一致认为，节目组为了保BTI，八成又要临时更改投票规则。

结果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了投票通道开启，也迟迟没见官博有任何的动静。

宋屿宁摸不着头脑：“怎么着，破罐破摔不保皇了？就上次合作演唱那水平，光自来水路人盘都能把FAXA抬晋级，真不抢救抢救了他们？”

这票投到最后投出一个怪有意思的现象，FAXA的路人缘实在太好，但挡不住有那么几个对宋屿安性向有偏见的总是要跳脚，从《有关于我》这首歌之后就一直在网络上唱各种反调，无论如何就是见不得FAXA好。

于是路人投FAXA一票， 他们就为BTI刷两票；路人客观评价一句，他们便要在评论区诋毁FAXA两句。

多亏了这些人，一来二去，BTI即便现场演出不幸滑铁卢，场外得票结果却出乎意料不算太差。

“疯了吧，”宋屿宁实时监控着投票情况，“那群一直跳脚的是傅逾明雇来的水军吧，怎么好话歹话都让他们说尽了，没完没了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