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川(60)
只是这次的展览并没有艺术家到场,多少让林屿有些遗憾。他戴着耳机站在一个声音装置前对顾生说,“真想问问许昌老师,怎么能有这么丰富的创作思路。”
顾生瞥了他一眼,背着手思考了片刻,似乎在斟酌什么。
在跟林屿观赏了展馆所有的作品后,离开前顾生试探地问道,“你真的那么想见许昌吗?”
林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想问一些问题。”他想了想又说,“但不可能吧,而且高中生的提问在他看来都很幼稚吧。”
顾生抵着下巴说,“我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过来。”他顿了顿道,“闭幕酒会的时候肯定会到场的。”
林屿无语地看着顾生说,“可是我们没有邀请函啊。”
顾生不在乎地摇摇手,“这个不重要,主要是闭幕可能还要一个多月后。”
“真的吗?等一个月就能见到许昌老师本人吗?”林屿闻言开心地摇着顾生的手臂,顾生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有点像吃了口味很酸的糖果。
“你不要太期待了,计划也不一定确切。”顾生干巴巴地说道。
可林屿并没有听进顾生的劝言。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都过得很有盼头和活力,顾生开始看着还有些无语,之后也随他高兴去了。
酒会的当天两人请了晚自习的假,商量后还是决定乘顾生家的车去d市。林屿没有正装就穿了学校的校服礼服,顾生看了看,也叫司机备了同款的礼服去酒店时更换。
一路上林屿害怕把熨好的校服坐皱,一直正襟危坐在汽车后座上,顾生看着好笑地问,“你怎么不怕晕车了?”
林屿局促地调整了坐姿道,“我吃了两粒晕车药,都是强效的。”
顾生有些惊讶地问道,“就是酒会,没必要这么重视。”
“我想给许昌老师留个好印象。”林屿认真地对顾生解释道。顾生耸耸肩,他不理解林屿对许昌的执着,只说,“等你见到许昌以后再说吧。”
两人到达d市后入住了承办酒会的酒店。休息片刻后,一起穿戴整齐向餐厅前行。
自助酒会位于酒店负一层的法式餐厅,乐队已经开始演奏。昏暗的灯光下,流泻的音律中,人群三三两两地攀谈着,并不如林屿想象的来得热闹。
顾生领着林屿进了餐厅,在角落的一张方桌边落座,与社交区的距离有些远。
“等会见许昌的时候你不要太紧张。”顾生看着不安地不停喝白水的林屿笑着说,“你今天可以多喝点,反正这家店的菜也不好吃。”
“我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林屿向站着的人群望去,他眼神略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但都看的不真切,他小声地问顾生,“哪位是许昌老师啊。”
顾生凑近了一些用眼神示意他看道,“左边那个和老先生聊天的,个子很高,带着眼镜,鼻梁很高的那位。”
林屿顺着他的形容看过去,眼神聚焦在一个青年人的面貌上。林屿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对顾生感叹道,“许昌老师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帅啊。”
顾生闻言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气泡酒道,“那你追啊。”
林屿闻言吓了一跳说,“你别瞎说啊。”
“试试嘛,又不一定追不到。”顾生向他扬扬眉,挑衅地笑道,“我教你方法啊。”
林屿想顾生是在拿他打趣,就很无聊地问道,“那你说怎么追吧。”
“喜欢的话,找到机会就直接吻他呗。”顾生笑得有些痞气。但他看起来情绪并不好,懒洋洋地起身说,“走吧,带你见见心怡对象。”
“不是心怡对象啊。”林屿跟上顾生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哦,是吗。”顾生随便应付着,把林屿带到了许昌的身边。
许昌正在和一位老先生闲谈,见到顾生只是熟稔地笑笑说,“小顾来了。”顾生朝他颔首道,“许昌老师。”又对老先生说,“馆长爷爷好。”又拉过林屿说,“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林屿,他是许昌老师的...忠实观众。”
林屿红着脸和两位前辈打了招呼,又单独对许昌说,“我很喜欢老师的作品,以后想做和老师一样的艺术家。”
许昌和老馆长看到高中生也觉得新鲜,和他们随意交谈了几句,并不如林屿想的严肃和生疏。林屿问许昌怎么才能保持创作的活力和激情。
许昌笑着说,“小孩子最重要的是了解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不要想得太多。”
林屿觉得许昌的态度像一个温和的兄长,不自觉和他多聊了一会儿。直到又有别的人来敬酒,顾生才拉着他从人群中退开。
回到座位上林屿很是兴奋,和顾生说了很多许昌对他创作的建议。顾生笑笑地看着林屿,气泡酒却一杯杯地往唇边送。直到林屿回过神来发现异常,顾生已经喝的有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