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实在饿昏了头，浑然不觉除了池锦升，还有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嫌番茄味意大利面不好吃，又往脏兮兮的餐盘里夹热狗吃。

这热狗味道倒是不错，香肠*质筋道，面包片烘烤得恰到好处，独特的香味伴随着残存的余温一同散发出来，白秀三口一个，干掉了整整六个手掌大的热狗，以及三大盘意大利面，还有四块葱花烤面包片和两碗肉蛋羹。

这波操作把餐桌周围的男男女女都惊到了，这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有想过来搭话的年轻女人，插不上嘴，只好在旁边捂着嘴笑。

白秀吃完最后一碗肉蛋羹，把搪瓷碗磊在面前，这才发觉周围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拿纸巾抹抹嘴，冲着人群天真无辜地笑笑，躲到了池锦升身后。

“锦升，你的学生还挺能吃的。”一个中年女人调侃道。

池锦升淡淡地应下，随即拉过身后的白秀，把他拽到自己跟前：“白秀，这位是xx企业的董事长郑春晓。”

白秀乖巧地冲她打招呼，顺嘴夸她的皮肤保养得好，给女人听的心花怒放，“你这孩子，嘴巴真甜。”

“这位是长老院的高级议员傅军。”池锦升又向他介绍旁边的中年男人。

池锦升一个一个向他介绍，他便一个一个地打招呼叫人，最后脸笑得跟石头一样僵硬，这才把一圈人轮番叫了一遍。

等叫完人，白秀躲到一边大喘气，心跳的飞快，“锦哥，我刚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你说的很好。”池锦升抬手放在他头顶揉了揉，“你不是想进入长老院吗？提早认识他们也好。”

白秀忽然愣在原地，呆呆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说真的？你支持我去长老院？”

“不支持。”池锦升如实道，“但我知道拦不住你，与其哪天你自己偷偷跑了，不如提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别瞒我，白秀。”

白秀的心整一个暖和起来，他竟高兴到手足无措，再三保证道：“好，我一定不会偷偷跑的。”

“吃饱了，要不要去消消食？”池锦升指指酒店顶楼自带的花园房，因为恒温，这边的花有些都是反季开的，很新鲜，轻易见不着。

白秀正准备说“好”，背后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叫住了池锦升，白秀越过他的肩膀看去，是个长相清秀的男人，白秀没见过他。

“池会长，有一点事要跟您讨论下。”男人道。

池锦升一见他就皱起眉头：“知道了，你先过去。”

白秀目送池锦升远去，对方频频回头，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走，就在花房里逛一逛。

等人彻底消失在走廊里，白秀敛了笑容，扭头往花房深处走，最后停留在一间微微敞开条细缝的门前，径直推开门走进去，然后锁上。

应先宏背对着白秀，正盯着面前的鱼缸，深蓝色的水光倒映在他身上，平添几分忧愁，让他看着更加消瘦。

“应哥。”白秀出声叫他。

应先宏回过神道：“来了啊，坐。”

“你查到了吗？”白秀拉过椅子坐下，面露焦急。

应先宏仍然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好像什么事儿他都不上心，他慢悠悠地坐在白秀对面的椅子上，温吞道：“查到了，那天你去地下会所，姜山并没有和长老院的任何一位喝茶。”

“果真是他！”白秀呼吸一窒，想也不想地跟着道。

应先宏转动着指尖的笔，狭长的丹凤眼中透出怀疑的神色：“怎么了，仅仅凭着这个消息，你就断定地下会所的人是姜山？太草率了。”

“肯定是他，那个感觉我不会弄错。”白秀忿忿地握紧拳头。

应先宏却反笑道：“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姜山会有一百种说辞，你也许没见过他那样，但我见过，相信我，光凭这个你压不住他。”

“应哥，你有信得过的人吗？能不能借我几个。”白秀突然话风一转。

应先宏愣了愣，思索几秒后点点头：“你要做什么？”

“这个你暂时不用管。”

“白秀，那我丑话说前头，应家依附百里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里家族，你所作所为绝不能损害百里家的利益。”

白秀认真地垂下头，“应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会好好考虑加入百里的。”

“你能懂就好，百里家族一向欣赏有才之人，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应先宏起身，与白秀郑重地握了手后推门而出，不消一秒，便隐在黑暗中。

白秀盯着墙上滴滴答答转动的钟表，把房间的灯关掉，确保没有人看见，然后走到花房里欣赏鲜花去。

傍晚降临，酒店离塔组织太远，他索性没回去，决定和池锦升一起在这个酒店里睡一觉，明早再开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