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女装遇到竹马校草翻车了(195)
宋星阑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道歉,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一定能考上导演系的研究生,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能那么幸运,只用一次就考上了。”
段野冲着他点头说道:“因为你很棒。”
印象中,这好像是段野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达对于一个人的肯定,这难免让宋星阑有些骄傲。
段野今晚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于宠溺了,宋星阑想起段野不顾路人的目光,也要把他抱进酒店的房间,依然忍不住脸颊有些发烧,宋星阑又想起段野之前亲口对他保证过的那句“今天晚上什么都告诉你”,种种迹象都似乎暗示着,今晚的宋星阑还可以更放肆一点。
宋星阑用自己尖尖的下巴轻轻地磨蹭着段野的脖颈,附在他耳边问道:“段野,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在我刚过二十岁生日的暑假,突然就消失啊?”
宋星阑本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问出这个问题了。但事实上,虽然现在他已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却还是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喉头哽咽了,他的反应让段野的心里也不由地酸涩一片。
“……”就在段野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宋星阑不那么难过时,宋星阑又继续说道:“段野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四毕业的时候,没有照毕业照。”
“明明我和班级里每个人都关系那么好,但是毕业照的合照只有我一个人的照片是P上去的。真是的,难看死了。”
宋星阑小声地抱怨着,语气听起来充满了遗憾。段野正要问他为什么没有照毕业照,但是他猛然间想起照毕业照的时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宋星阑错过毕业照的原因,也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也最无力的事情。
段野忽然紧紧地拥抱住了宋星阑,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段野希望可以倾尽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宋星阑本科毕业的日子,陪伴他走过迄今为止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
“虽然他们都说,爷爷走的时候非常突然,也很安详,没有受什么苦。”宋星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可是虽然极力克制,他还是控制不住又掉了眼泪,把段野的胸膛都打湿了。
段野用手擦拭着宋星阑眼角的泪水,却好像总也擦不干似的,打湿段野皮肤的同时也浸透了他的心。
宋星阑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不再那么泛滥了,他又用哽咽的声音说道:“爷爷的葬礼是我主持的,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段野我是不是很棒?”
宋星阑的口气越是听起来无所谓,反而越让段野觉得难过。他的胸口仿佛被绳子勒住一样,呼吸不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一直都很棒。”
其实宋星阑想说,自己那时候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因为段野和爷爷的相继离开,让宋星阑明白,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爱他在乎他的人了。
然而就像那个他看见的学走路摔倒的小朋友一样,他是在看见身后母亲的那一刻才会哭的。没有了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再多的哭闹也换不来疼惜,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人真有一夜长大的那一刻,宋星阑就是在那一个瞬间真正地长大了。
宋星阑看着脸色从未如此苍白,下巴一直在不停颤抖着的段野,虽然已经事过境迁,但是宋星阑觉得段野一定能懂自己是怎么想的。宋星阑从没有怀疑过段野是一个极度外冷内热的人,他一定能够完全感同身受自己经历的事。
宋星阑伸手环抱着段野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段野,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连你和爷爷的离开这种事,我都可以接受的话,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宋星阑果然是最了解段野的人,一句话就打消了段野心内的担忧和顾虑,也让段野感慨他在自己不曾参与的三年里,成长了很多,人也勇敢了不少。
段野先是从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具有艺术家气质的哥哥段鸿开始讲起,讲述他那个控制欲强又极为偏执的父亲,讲他家族看似成长于文化开放的北美地区,却因为信仰基督教,极为反感同性恋,并且在国外的华人家庭往往比国内还要封建和传统。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像是筑起了一睹厚实又高大的墙,把宋星阑和段野生生地隔开了。
宋星阑听完了段野的讲述,问道:“所以你父母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对吗?”
段野点了点头。
宋星阑疑惑道:“这也很正常啊,毕竟我家里不是也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吗?别说在中国,可能在全世界都很正常,可为什么——”
宋星阑其实想问为什么不试一试反抗,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好像是在谴责段野一样,就不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