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联系一下顾时锐，让他们的程序员好好改进一下。

但刚想到这人，面前就停下了一辆深黑色的车。

车门打开，顾时锐动作匆忙的打伞下车，不顾自己的裤腿溅上污水，几步走到了江焕面前，把他拉上了车。

在碰到江焕手的那一刻，他紧皱了下眉头，太凉了。到了车上顾时锐也没有放开，只想着帮这人暖好手，好让他不要再冷了。

只是江焕很快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顾时锐有点失落的捻了捻手指，换了个话题：“你外套都湿了吧，穿我的。”

他说着就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等江焕回应，强势的直接披到了江焕身上。

一股淡淡的橘绿之泉香气萦绕鼻端，是江焕前不久刚刚和虚拟男友说过的，自己最喜欢的香水。

他有些怔愣的看了看顾时锐，发冷的身体的确因为这件外套而渐渐温暖起来，江焕抿了抿唇，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道了句谢谢。

但隔了片刻，又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没带伞被困在这里的？”

对方看起来在专心的开车，只是眼里有些江焕看不到的心虚。

他说，“恰巧碰到。”

是这样啊，江焕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开始低头玩手机。

他想给一直没有回复的虚拟男友再发个消息试试，但指尖刚按下发送键，顾时锐放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手机就“叮咚”一声亮了屏。

江焕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手机没有锁屏，亮起来直接就是一个聊天页面。

只是在那聊天页面里的每一句，都那么熟悉。江焕因为不可置信而微微屏住了呼吸，

他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他不是想不通，只是下意识抵制着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刚刚回暖的指尖又渐渐变得冰凉，他一下子红了眼圈，像一头受伤的幼兽愤怒的盯着顾时锐。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路边，外面的大雨还在下，隔绝了一切声音与景物，仿佛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只有彼此的天地。

“顾时锐！”

江焕一字一顿，他不明白顾时锐为什么要这样欺骗他。

纵使两人是从小的竞争对手，但他从来没有想过顾时锐会用这样的手段。

把死对头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人很有成就感吗？

心口好像被这样的事实破了个大洞，他控制不住自己泛酸的鼻腔和哽住的喉咙，泪珠堪堪挂在睫毛上。

江焕想，原来他的虚拟男友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顾时锐为了羞辱他而披上的一层外衣。

在泪珠落下之前，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匆忙的伸出手，抚在江焕的脸上，温柔的替他擦去眼泪。

江焕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动作，一时有些疑惑的皱眉看他。

他的眼睛还水光盈盈，顾时锐在这种眼神下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年轻的总裁愧疚的低头想要寻求原谅，他的声音很小：“在讨好你这件事上，我总是做不好。”

什么？讨好？

江焕不明就里，仍带着不解的怒意：“为什么骗我？觉得好玩？”

“当然不是！”

顾时锐终于意识到江焕好像误会了什么，他有点慌乱的解释：“不是为了骗你，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江焕，好久好久了。喜欢到小心翼翼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了解江焕的习惯与喜好。

他仿佛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句话的最后三个字说的又轻又急。

但江焕还是听清楚了，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这一刻，他喜欢的虚拟男友和讨厌的顾时锐仿佛终于重合在了一起。

“你在游戏里对虚拟男友说过喜欢他。”顾时锐看起来很委屈，他有点吃自己的醋，此时认真的问道

“他就是我，那你喜欢我吗？”

江焕仍旧处于他的虚拟男友变成现实的震惊中，一时没有说话，但顾时锐等不及了。

他用不容推拒的力度抱紧湿漉漉的江焕，脸颊轻轻蹭了蹭怀里人的额头，温声道

“游戏里从来不是虚拟的他，而是现实世界里最真实的我。”

“现在次元壁被打破了，你要来牵我的手吗？”

胸腔中的跳动逐渐加快，江焕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他忽然想起为什么第一次见到虚拟男友时会觉得眼熟，因为他和顾时锐有五六分相像。

从来都是顾时锐。

每一次贴心的问候与回应，每一句重复的我喜欢你，都来自顾时锐。

他从来不是虚拟男友，他只是爱情里不得要领的差等生，想用笨拙的方式陪在心上人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