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会说话(17)
沈夕恒写完还做了个类似用黑板擦擦黑板的动作,以掌手抚过程祈的整个后背,几乎是立刻,程祈脖子的绯红往耳朵蔓延,汗流的更欢了。
“哇喔,原来‘汗如雨下’真的不是夸张的手法。”
程祈一分心龙头没把稳,自行车歪歪扭扭往前行,沈夕恒手还在他衣服底下,本能地环住程祈腰:“小聋子你搞什么,能行不?不行让我来。”
前面的人稳住心神捏了下他手臂,意思是:“我可以。”
路边一棵榕树下开着一间小卖部,沈夕恒拉程祈衣服,在他后背写写划划:【停车,我渴了,要去买水。】
程祈应该渴了,吃那么多重油重盐的东西,忘记给他买饮料了。
小卖部总共没几种水,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冰红茶,瓶子褪色到看不清原本包装纸的橙汁,看得清牌子和生产日期的只有门口放着的矿泉水和可乐,沈夕恒拿了两瓶可乐,比划着问程祈:“可乐行吗?”
程祈摇头,意思是不喝。
沈夕恒没看明白,“那就矿泉水,我拿可乐。”
他撞了撞程祈,打字:【你请我吧,给你一个请我喝水的机会。】
这样程祈不会有心理负担,吃了他的东西还了他水,两清。
程祈在他没说话时已经将钱掏出来了,沈夕恒跟这里的人不一样,他是真的把程祈当普通人当正常人。
自从搬来栖霞镇程祈受过很多人的照顾,他们都会说:“这孩子太可怜了,能帮衬着点。”
只有沈夕恒不一样,他没有觉得他可怜,平等的对待他。
两人倚在榕树下喝水,程祈拧开矿泉水仰头往嘴里灌,喝太猛水顺着他漂亮的下颌线流进脖子,沈夕恒小声:“喝个水用不用这么帅,没天理啊,果然,上帝是公平的,你虽然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但脸好看。”
程祈猛的呛住,头往旁边一歪,剧烈咳嗽。
“喝慢点。”沈夕恒上前欲帮他拍后背,被他抬手挡开,扶着树杆继续咳嗽。
沈夕恒打开可乐喝了两口,皱眉:“这什么可乐?怎么这么怪?”
可能是被太阳晒过,温的,没气,像喝放了好几天的糖水,黏,腻。
他拧起瓶盖往店边上的垃圾筐扔,程祈接住,沈夕恒抬眸:“怕浪费?这个不好喝,我还是去买矿泉水吧。”
程祈接过可乐,拧开盖对着瓶口喝了一口,点点头,意思是能喝。
沈夕恒惊呆了:【这瓶没气,不能喝,你要我再买一瓶给你,不过不在这家买,他家冰柜完全不冻。】
程祈比划:“不用,这个就行。”
“那我喝你的水吧。”
他没想那么多,程祈是个节俭的人,从他的穿着不难看出,沈夕恒不想让他觉得他这个城里人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接过程祈的水直接喝了小半瓶。
喝完才反应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以前跟蒋巍然一块打球,他喝过的水蒋巍然抢过去喝他都会追着蒋巍然打,更别说喝蒋巍然喝过的水。
怎么倒了程祈这儿变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第9章 谁打你了?
将沈夕恒安全送到家,程祈回到家,好几天没出房门的母亲何似花坐在门口,问他:“去哪了?”
程祈放好车,去替她拿披风,她身体不好,夏天也不能随意吹风。
“是不是跟前面那个小男孩出去玩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便交朋友,谁都不可以,你忘记了吗?”
程祈拿过一旁的木棍递给她,低着头跪在她面前。
何似花接过棍子对着他后背猛抽,“你记住,妈不是打你,而是让你长记性,不要随便交朋友,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打的用力,一下又一下,“他会走的,他只是一个过客,他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你要知道交朋友是要付出代价的。”
程祈咬牙,最后一棍被母亲打倒,何似花也因为用力过度从椅子滑下,程祈赶紧扶住她,用力点头。
沈夕恒中午没吃饭,家里有米有面有菜有蛋,他不想煮,倒不是他懒,他有自知之明,就他煮的东西,流浪狗都不吃,他可不想浪费食物。
翻出半盒饼干就着水塞了几块, 吃完上楼睡觉。
醒来做试卷,做到烦燥,他哥出的试卷也太难了,专挑他的短板出题。
很烦燥,笔一扔腿往桌上一搭,上线玩游戏。
一局没杀完,越玩越没意思,又去楼下转了一圈,大白天的程祈家大门紧闭,沈夕恒慢悠悠地从他家门前溜过。
好无聊。
沈夕恒坐在门口盯着树杈的一只蝉出神,太无聊了,也不知道小聋子去哪了。
算下来一个下午沈夕恒从程祈家门口路过五次,这里枯燥的就像屋沿那只一下午爬了不到十公分路程的蜗牛,不,是比蜗牛更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