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5)
作为一个生在金丝笼里的十四岁的小孩,在大人迫切的目光中长大,和正常年龄的空缺越拉越长,与普通人的差距让他越来越傲慢,以至于心理年龄仍然是小屁孩,既交不到同班十六七岁的朋友,也没有同龄的孩子愿意成为他的陪衬。
周如意和别人的相处方式都是照着周如溯和周乐学来的,所以总是显得成熟又幼稚。
对许多认知之外的东西不知该怎么回应的时候,就说反话,或是逃避。
许闻松这句话无异于直接问周如意愿不愿意和他当朋友。
周如意当即就说了反话:“谁想跟你做朋友。臭橘子。”
“我好伤心呀……”许闻松吊着眼尾,仿佛眼泪马上就要哗啦哗啦往外流,“橘子皮要脱水蔫掉了。”
周如意绷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几下,应该是集合时间到了。
“走吧。”许闻松粲然一笑,转悲为喜,揽过他的肩膀往前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香蕉了,水果家族不做朋友,做同类。”
“谁是香蕉?谁跟你是同类?自来熟。”
“你的头发颜色很像香蕉皮的颜色呀。”
“谁要听解释?臭橘子。”
“你怎么每一句话后面都要加一个称谓?”
“你管我?”
下午的雪簌簌漫天飘。
一队人就在亭子里画画,但温度太低,意外一个接一个。
有不少学生手抖调不出理想颜色,还有颜料被冻住挤不出来的。
本来的油画课改成了素描。
老师看学生连直线都能画成山路十八弯,实在忍无可忍,罚几人画建筑结构图,还有几个偷偷画老师丑态的,被抓住了罚给全班人画大头素描。
周如意坐在最后面,幸免于难,悠闲地听一会儿课画一会儿图,时不时扭头看许闻松。
许闻松就在旁边玩游戏。拿着日薪一千的工资,摸鱼摸得明目张胆。
周如意发觉自己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许闻松手上瞟。就跟吃饭总会先看向最喜欢的菜一样,他第一眼看的是许闻松在做什么,第二眼就是手。
那两只手白中带粉,很瘦,骨节分明却不突兀,掌背几乎看不见青筋,也几乎没有肉,看起来却很软,是和本人性格相似的柔软。
这双手正捧着没套壳的手机,黑色的机背和雪白肌肤截然相反,金属质感的边给予它另类的光泽。
手比人讨喜多了——周如意心想。
“再看下去要被点名了。”
突然,许闻松放下手机,轻声提醒一句。
第二次被当面撞破,周如意还是尴尬得无地自容。脸颊的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埋着脑袋转回去听课,耳朵越来越烫。
这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周如意吸取教训,认真听课。
余光中的许闻松不再看手机,把手塞进了挂脖手套里,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雪。
下课后,老师组织学生坐同一辆中巴回家,除了周如意。
毕竟整个班里没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有几人经常调侃:“真好啊,Kalyan少爷有豪车接送,不用陪我们颠簸。”
“少爷”,是周如意最讨厌的词。
今天和以往不大一样。他们走到停车场,没有看到司机的身影。等了几分钟还是不见人影,于是一起往外走几步,中午那辆撞进雪堆里的车岿然不动,已经快被雪埋没了。
拖车队一下午都没来,司机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
周如意气笑了。
许闻松真情实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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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气太冷,不适合出门写生,绘画班老师把课程改成了线上。还有妈妈报的芭蕾舞班和声乐班,也一并改了开摄像头上网课。
周如意度过了相当折磨的一周,然而接下来还有更折磨的——周测。
上午压完腿,练了几个动作,身上冒出不少汗。
下课后,周如意就着一字马躬身,红彤彤的脸抵着前腿上,控制喘息频率。
如果在舞台上,气喘得不好看也会被拍下来,遭媒体大做文章。妈妈总是让他闭嘴少说话,就是因为张嘴容易被拍丑照。
周如意调整完呼吸,再抬头时,不偏不倚对上前方的视线。
许闻松坐在舞蹈室的钢琴边,时不时在纸上写点东西,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明明是落在周如意身上,却像在看更远的东西。
周如意对许闻松工作摸鱼这件事熟视无睹。
他起身拿过架在钢琴上的平板电脑,边扯下发圈边说:“觉得无聊就自己待着,我不跟奶奶说。”
“嗯?”许闻松恍然回神,镜片下的眼睛条件反射似的下弯,“我在想给你出什么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