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282)
周如溯其实不敢问,即便随长安在这边已经完全没有牵挂,他也不确定随长安一定会留在暮春市。
他专注地看着随长安,见那两只骨感的手在键盘上起伏,素净的白宛如天边的月,不由得产生一个念想。
月光也会被束缚吗?
--------------------
月光的诗篇十七
余下亲昵的时间并不充裕,逼近的日子催促着他们向前走。
周如溯原本想让随长安带他逛一圈玉铃市,但因为遽然加重的学业,导师要命的敲打,隔天就带着陈适安不情不愿一起飞回了暮春市。
从随兴国办公室找到了他很久之前就留下的遗嘱,写下遗嘱的原因是,随兴国多年酗酒烧烟已得了肺癌,最多还能活三十年,而遗产的继承人是随长安。
周如溯觉得讶异又好笑。
好笑的是医生的诊断,正常人活个七十岁就不错了,随兴国再活三十年就八十多了,患上癌症比正常人还长寿。
讶异的是,他竟然会把好处留给随长安,似乎那强烈的控制欲中的确包含着丝毫的爱。
随长安拒绝接受遗产,按法律来说拒绝接受就要上交国家,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见他这般,反倒急了起来,怎么都不让他放弃。
随长安被逼无奈接受了遗产,却没有掌握公司的实权,所以最终得到的是一栋房子和未上市公司一半的股份。还没来得及将遗产拱手让人,就被叫回学校。
于是,实权就落在了随兴国助理头上。
事件来得突兀,去得匆忙。随兴国的死没让他们的感情变得更深厚,随长安仍然是那个状态。
随兴国死后,周光华也没了动静。
日子仿佛回到正轨,周如溯仍然觉得心堵,不仅是因为偶尔梦到随兴国,还有注意到随长安身上从未出现过的“自由”,束缚他的一切都已消亡,他依然不自由。
随长安搬回了学校附近的小屋,并非远离,每当傍晚时都会联系他,陪他一起吃晚饭,然后送他回家,帮腿脚不便的他干些活。
随长安早就不欠他什么了。
周如溯内心五味杂陈,一边肆无忌惮地和随长安亲昵,一边惭愧自己不该用道德绑架留下随长安。
他以为是自己困住了随长安。
头七这天,随长安请假回了趟玉铃市。
周如溯知道他会回来,没有傻呵呵地跟去,而且他这段时间过度放纵,手边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虽然一直就没沾过地。
勉强忙完回到原先住的小破屋,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接近十点,外面下了场小雨,似冬日余韵又像初春的征兆,温度依然瑟缩。
他艰难洗完澡,坐在窗边看着路灯下飘絮的雨,觉得暮春市这个时候飘的是雨而不是雪稀奇,随手拍了一张发给随长安。
[周如溯:小随!下雨了!]
随长安几乎秒回。
[小随:嗯。]
[小随:好看。]
周如溯不禁勾起嘴角。
[周如溯:玉铃市有没有下雨?你吃过饭了吗?]
[小随:嗯。牛毛细雨。]
[周如溯:春天要来了!]
[小随:嗯。]
[周如溯:西路那棵枫树长出嫩叶了。]
[周如溯:到四月中旬叶片边缘就会泛黄,随时间延伸慢慢变成深红色,等十一月份就会像去年那样飘落。]
[小随:嗯。]
[周如溯:我喜欢顺手捡些漂亮的叶片,做成书签,去年遇到你那天捡的两张叶片一直夹在册子里,已经枯成最难看的模样,做不成书签了。]
[周如溯:如果未来某天叶片会在册子里碎成细屑,只要一打开它就会被风吹散,小随,你觉得,我该打开册子吗?]
[小随:抱歉。]
[周如溯:小随,你没有对不起谁,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答不上来也没关系的。]
周如溯舒了一口长气,嗅到雨后的湿泞,冷冽得宛如随长安,动作缓慢地关上窗,回到床铺,关上灯,钻进被窝里看对面回的信息。
[小随:你,吃过了?]
好生硬的转场。
周如溯竟然觉得好笑,明明是该悲哀的事。
[周如溯:还没,刚回家洗完澡,不打算吃了,想和你多说会儿话,然后睡觉。]
[小随:先吃。]
[小随:我会等你。]
周如溯眼前一亮,霎时忘却苦闷的大爱,专注眼下的小雀跃。
[周如溯:猫咪摇尾巴.jpg]
[周如溯:等我什么?]
他明知故问。
[小随:说话。]
[周如溯:好失望哦,我还以为是令人热血沸腾的回答。]
[小随:好。]
[周如溯:?!!什么意思?!]
[小随:夹在书里制成标本的叶片不易碎裂,保持阴凉干燥亦不易生霉,可长期贮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