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傲娇大王(264)
他已经明白了。随长安在吊着他。不管是主观意愿还是无意之举,这是事实。他越是想更近一步,随长安越是逃避。但随长安会心软,他越是沮丧随长安越会主动向前。
所以他要开始耍心机了。
周如溯想的办法是,也吊着随长安,给他一种自己已经放弃的感觉,然后装可怜,演出自己是为了他才压抑感情,实际内心还是很喜欢,因为他才变得胆怯卑微,什么都顺着他,不敢再大胆表达爱,怕被抛弃。
这个办法有一半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是他的现状。
实施办法的第一步,忍住不想念随长安,用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面对他。
周如溯忽然又想放弃了,他现在如果追上去,一定能和随长安再共处一晚。
为了让随长安进入重视感情而不得不抉择的状态,他必须先放弃眼前的小情小爱。
又是孤独的一晚。
周如溯直到凌晨五点才入睡,中午十二点被闹钟吵醒,又赖了床,一点才爬起来洗漱,而后背上书包,故作自然地点着手机敲响隔壁房门。
无人回应。
他发了条信息:学长,你出门了?
不过一分钟,对面就弹出了回复:一楼。
周如溯经过昨晚的窗户,看雪花飘飞下的冰天雪地,处处张灯结彩,红白色反差显得格外鲜活,几座鞭炮和饺子吉祥物雕塑已经被雪埋了一半,行人步履维艰。
忽然想起来,今天是大年初一。
他走下楼,穿过十几桌烧得热气腾腾的火锅、欢声笑语的人群、酒气熏天的醉汉,在柴火正旺的壁炉边寻到熟悉的身影。
随长安独自一人坐在最安静的角落,手背撑着下巴,看着火苗发呆。身上的素色外套被火光映红,裸露的脖子和脸蛋裹上诱人的色泽,仿佛一块嫩滑的布丁。
稍长的发尾已几乎遮盖眼皮,那双眼眨也不眨。
周如溯愣了愣神,没忍住拿手机偷拍几张照片,看时间不太充足,买了瓶牛奶将就充当午餐,坐到间隔一米的座位上:“新年好。”
随长安转眸看了他一眼:“嗯。”
周如溯控制住闲聊的嘴,起身离开:“走吧,教练一点半来。”
随长安拿上背包,不急不缓跟上来。
一路沉默无言。
周如溯和普通朋友旅游比这十分钟吵数百倍。
踩着厚厚雪地来到雪场,教练已经蹲在垃圾桶边抽了四根烟。
“过年好啊,来一根?”
教练知道他是周家人,动作很客气,但也算不上恭维。
周如溯上一次抽烟还是初中,叛逆期的时候在学校后门偷摸抽的,当时觉得挺酷,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很无趣。但现在的他就是个无趣的人。
“谢谢。”
周如溯接过烟,直接放进了口袋里,自来熟地撑着教练肩膀问:“大哥,从零开始教到熟练要多久?”
“这得看协调和悟性,我教过最快的是两个小时。”
“那加油吧,我在外边儿晃会儿,有事儿叫我。”
周如溯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他一开始是想亲自教随长安,现在为了这个折磨人的计划,不得不临时找了个教练。
他找了个小摊位坐下,远远望着随长安跟在教练后进更衣室,过了十多分钟,全副武装走出,雪松一样直直杵着淋雪,听教练解说。
随长安会孤独一辈子吗?
周如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他的第一答案是——会。只要是认识随长安的人都会这么想。随长安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别人都太残酷,就算他感受不到孤独感,也无法改变他永远不知道爱是什么这个既定的事实。
他会改变随长安吗?
周如溯又想,却久久没得出答案。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他就这么抱着书包背靠墙壁睡了过去,睡得很熟,一个梦都没有,再醒来时,是被店员小妹妹擦桌子时不小心碰醒的。
他晃醒脑袋,抬头看墙上的挂钟——五点整。又点了杯咖啡,低头检查随身物品,再望向雪场。
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拿出手机,教练给他发了几条信息。
[刘哥:今天先到这儿?]
[刘哥:长安说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刘哥:冷死了,雪越下越大了,今天确实不好滑,我也回去了,明儿看看天气。]
他回完消息,拎上东西回旅馆,问前台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敲响随长安的房门。
过了很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随长安站在幽暗中,静静地看着他。
周如溯打量了一会儿他的脸,因为天气冷,脸容易被冻红,看不出是不是发烧。
“你身体不舒服?”